一
2022 年的暑假,我几乎没回过真正的家,一直呆在教师公寓里,每天在 租来的房子和教室间两点一线地移动——说是“移动”,是因为我感觉那时候我 已经开始逐渐失去了一些对生活的知觉,只是靠着惯性用两条腿把自己送去非 此即彼的地点。
那段时间整天蜗居在教室楼下的阶梯教室里。
我占据了右侧前 几排的一个桌子,把自己几乎所有资料都陆陆续续堆到桌子上霸占了这个位置。
自从邓子丞第一次来学校找我跑步以后,我每天的期待除了每日三餐以外,增加了晚上那半个小时。
但邓子丞并不是每次都来,或者说在我问他来不来的 时候,很少一次答应。
他一说(可能)来不了,我就开始刨根问底地问他,晚上到底有什么安排。
每次我觉得他的理由没法说服我的时候,我就会开始疯狂在 QQ 上求他,疯狂给他打电话,把自己的头埋到阶梯教室的大桌子底下,听 “嘟”“嘟”的声音。
有时候接通了,就会把手机假装藏起来揣到腰侧,从讲台前小碎步跑过去。
不知道是我的劝说起了效果,还是他发现他有空了,在有一些他原本说来不了的晚上,他会突然给我发消息说他到了。
这时候我的心就像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整个人瞬间神清气爽起来。
那段时间,我每天早上起来都觉得我要好好学习,但每天到了晚上都会莫名厌烦——或许并非莫名,而是被自己的任务、学习强度和梦想压得喘不过气来。
晚上的半个小时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情绪的出口。
摸黑从操场边缘跑下倾斜的小路时,我可以什么都不想。
和他跑步每次都跑得不多。
跑了没两圈,两个人就开始在操场上散步。
偌大的操场,只有两个拐角有巨大的照明灯;即使巨大,也只照亮了一片小角。
在黑暗中,两个人并肩走得极近,手时不时会碰到。
他终于主动牵上了我的手。
牵上那一刻,仿佛两个人的嘴不约而同地装上了消声器,只是自顾自地迈着腿。
走到泛着照明灯的白光的地方,我说,终于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人,老师口中的晚自习下课以后在操场偷偷摸摸牵手。
其实我并不讨厌,只是为了引出后半句话,加了一个前缀。
有一次他在长时间不回消息以后,终于说他要来。
我一边踩着足球场边一圈跑道最内侧的白线,一边质问他为什么不回消息。
他越解释,我越觉得他的理由很离谱,就越生气。
那时候操场上没几个人,只能看见很远的地方依稀有几个黑黢黢的中老年人的身影,大概是一些老师或教师家属。
走到主席台下的时候,我感觉我的一腔委屈和怒火无处发泄,言语不能表达我的情感千万分之一,不知怎的,突然迈开腿用力奔跑起来。
邓子丞拔腿在后面追。
我以最高速度冲刺了一圈,他追了一圈没追上我。
终于,我在再次经过主席台的时候感到了疲惫,突然停了下来。
他终于追上了我,跑到我前面的地方停下,一把把我抱过去,很用力地抱着。
我们俩都哭了。
还有一天,跑完就快11点了,他准备回家。
我不舍得他走,在从操场通往南门的小路上拉拉扯扯。
小路两旁林荫重重,只有零星微弱的灯光在远处打瞌睡。
我很想跟他说一句话,可又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迈开步子要走。我拉着他,把脸贴在他胸口,说:“我好像……有一点……”我咽了咽口水,没有抬头看他。
“有一点……爱你……”我挣扎了很久,还是把这一个字眼吐了出来。
我之前从未对除了家人以外的人说过。
他高考完以后,我思索,斟酌,衡量。
“(只)有一点?”他语调上扬。我猜他一定是在挑着眉毛笑着看我。
我双颊发烫,把他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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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很多时候跑步只是借口,他还是执着于他的拍星星大业。
有几天比较晴朗,晚上的云层比较稀薄。
当时我第二次在打排球的时候右手大拇指外翻,包里常备运动胶带。
他让我拿上一卷运动胶带,把手机平放在主席台上,把运动胶带的圈放在手机镜头上,减少主席台的灯光对拍摄的干扰。
过了几分钟,我们把手机翻过来看效果。
画面里有一个圆圈,圆圈中间是蓝黑色的天空,天空上像撒了几粒白芝麻一样,亮着几颗星星。
还有一两次,他由于疫情管控没法进学校,我就直接从南门出学校,到百花苑里找他。
他在百花苑也拍到了短短的星轨,像流星一样绚丽。
我只是喘着跑步的气,拽着他湿透的衣服的一角,默默跟在他身后走着。
七月初我和他说我想去放松一下。
他起初提议逛街,被我否定了。
他又说逛博物馆,我兴致勃勃地答应了。
于是他挑了一下,决定带我去广西美术馆。
本来为了避嫌,邓子丞打算带熊岛的儿子熊子墨和熊母去,但最后说他俩不去了。
出门的那天早上,邓子丞说他小区被封控了,他爸爸作为市委市政府的人,在他们家小区门口值班。
他和我说他出不来了。
我当时在教师宿舍里准备出门,甚至不敢告诉我爸妈,只是在挑着出门要穿的衣服。
我在 QQ 上给他发了无数个感叹号,终于我们俩顺利坐上了我姨妈的车。
我第一次知道我和他都那么喜欢逛博物馆。
他能对着每一类展品滔滔不绝地讲他知道的事情,站在一个展柜面前,弓着身子俯在玻璃前,仔仔细细地观察展品的细节,时不时发出由衷的惊呼。
我同样是博物馆深度爱好者,津津有味地听他“讲解”;遇到我俩都不懂的地方,我们同时拿起手机来查。
在博物馆里,我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身上吸引我的那部分:明亮而好奇的眼睛。
出展厅以后我忍不住说:“你怎么懂的那么多,都可以去当讲解员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只有在你面前才敢吹牛逼。”
回来的时候是邓子丞妈妈送我们回来。
她为了防晒,戴着墨镜和面纱,我根本没看清她的脸,只是和邓子丞在后座自拍得很高兴。
那天中午的午饭是姨妈和干妈给我们买的两条今太顺。
我之前吃过今太顺,但是对今太顺的分量没有概念,和邓子丞说担心自己不够吃。
邓子丞差点把他的那条给我,幸好我为了客气连连拒绝,因为我回去以后发现我连一条都吃不完。
回到教师公寓我才发现我没带钥匙,尝试用楼下一户人家门口的扫把从窗户伸进去敲门把手,结果把半个扫把头敲断了都没有敲开,只好把断了半个扫把头的扫把放回别人家门口。
刚好我隔壁住着排球队的一个老师,他听到了我的动静,开门查看,我和他说了我忘带钥匙,他给我用雨伞从窗户勾开了门把手。
当时我们排球校队有一个打得很好的学长和罗美婷是一个班的,听说了她对邓子丞做的事情以后,又告诉我了几件她的下头事迹。
听到的时候我就打算告诉邓子丞,告诉他罗美婷不仅仅是他看到的那样。
我本来去他家的时候想和他说的,但是忘记了,于是说等到他下一次来学校吃午饭的时候再说。
说到异性朋友的关系和界限,我把准备了很久的话在线上一股脑和他说了。
我和他讲了我有一个跟我关系很好的男性朋友刘寒烛,向他保证“你要完全相信我们两个绝对不会有什么超出朋友的情感”,但是“可能有些时候我们两个做的有些事情就比较看你的接受态度”。
我告诉他的主要原因是“前不久我刚刚手撕完罗美婷,我觉得如果我不告诉你刘寒烛的话就是显得我不真诚了”
然后我说,首先不会有任何肢体接触,但是比如晚上打很久的电话,或者两个人单独去万达广场这种公共场合玩。
“我可以承认我上述事情全都做过,但是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从现在开始就绝对不会这么干。当然如果你非常非常介意的话,你可以直接跟我分手,这确实是我的问题。”
“就这?(真实想法)”
“那没事了,那你接受度还挺高。那这样吧以后如果我跟他或者跟其他任何男生有这种事情,我都告诉你,你看这样可以吗?那我还是想问下你的底线,就是做什么事是你不可以接受的”
“不学习不可以接受”
我傻眼了:“我认真的,你意思是我如果跟那个男生去玩然后不学习不可以接受?(当然这也算一条吧)
但是我是说那种,正经的,你知道我在指什么” “呃我表述不准确
一心想着怎么找、怎么约、怎么整男生,不可接受己所不欲 施于人,不可接受”
“你的意思是,我不希望你对其他女生做的事情,我也不能对其他男生做?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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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出成绩以后,我察觉到他似乎有些回避和我说话。
根据我对他骄傲的性格的了解,我敏锐地捕捉到他可能有会因为自己考不好而觉得配不上我的心理。
于是我有天在启天楼的阳台上和他打电话问他是不是这样的,他说是。
于是我在QQ和电话里都分别给他絮叨了一大堆:
“你不要用高考成绩定义你自己好嘛
欸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能让你真正相信我的话但是无论你去哪里我真的都会支持你的
我绝对不会因为你去不了清华而不喜欢你或者否认你啊
我还是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像我初一刚认识你那样而且更加深地喜欢你我相信了解你的人也绝对不会因为你的高考成绩而否认你的优秀的
而且我看你高考完这种状态就觉得你是真的有自己热爱的事情有自己坚守的信念而会为自己的未来发展保持前进状态的人
如果只是为了考试,考完就浑浑噩噩不知道干什么,那种人我才不稀罕呢你一直是我的光啊邓子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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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七月初几次和他讨论要不要官宣,他对此有些迟疑,甚至还说:“要不你单方面公开?不会出问题吧”
我嗔怒:“你单方面还差不多”给他打了三个爆筋的表情。
“那就等住!”
“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异地恋真的不会出问题的时候吧”
“啊,你是怕官宣了又真香?”
“是啊”
“难道不是公开了才更加坚定吗?”
“不是,我会怕”
“可是你怎么保证不会出问题,而且一异地就四年了诶”
“存在解决矛盾的方法,比如陪跑1圈。你看看你自己都不信”
“那如果人家知道你谈了然后又分手,有什么不好的吗?还是你只想展现永远好的那一面?而且就算分了,干干净净地分,然后再找下一个,在道德上没有任何问题啊。”然后我回复他“你看看你自己都不信”这句,“这种东西,要信一起信”
他回复我“还是你只想展现永远好的那一面”:“是啊”
“那在一起不就是好的那一面吗?又没有叫你在空间宣布今天你挨我骂了”
“/狗头 什么高三人啊这么勇 /狗头” “我是在你的角度想的问题”
“短期顾虑是你在高三。嗯,看来长期顾虑可以解决” “所以我说应该是你单方面公开才对啊”
“那你就短期地等住吧/再见”
他去洗澡了。过了一会儿,我又说:“认真地,你有认真想过我们两个以后会怎么样吗?”
“想过。就没想到什么确保不分的发展路线”
“诶我觉得我们现在真的好没有自信(不过我倒是见过越信誓旦旦的分得越快)”
“(富贵险中求)”
有一天晚上和他跑完步以后,回到家我和他说:“最致命的问题是,我现在只剩理智觉得我要考清华”他和我掰扯了一番考北大、职业理想和上清华的金融+计算机双学位以后,问我:“非理智让你想考啥”
“复旦”紧接着一堆自我找补,“(我没救了)(思想信念大滑坡)(我的意思是,我觉得我考不上清华也不要紧就去复旦好了)(以前我是只想过我考上清华的)”
“你奶奶的,找梁开去。”紧接着给我发了梁开的两个手机号码。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骂人。“我就知道你要骂我,我都想骂自己”
“找梁开
找梁开
找梁开”他一连复述了三遍,发了一个托眼镜的表情包。
“我是想开学找谭行绩来着。我当时中考的时候就是觉得我自己也不一定要考全 A+,但是除了中考之外的所有的考试我都似乎要求自己考到自己能考到的最高分,然后我就寄了”
“你的心理问题超出心理老师的责任区。谭:转梁开办公室” “我找梁开能说什么”
“说实话。他善于处理此类问题。”
“不行,跟梁开说不在我心里承受范围之内。我估计就是缺骂欠打,你多骂我。我觉得他好可怕(没啥正经理由)”
“梁药苦口。他过度劳累导致面瘫,所以脸色不善。他最体贴学生了”他
一直在 QQ 上念叨了“梁药苦口”,我几次转移话题都被他转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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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我成功拿到了去海南参加清华暑校的名额。去的前一天晚上,我突发奇想: “对了好奇一下下,你有吃过我的醋吗”
“没有,成绩除外”
“是你心大还是我是优秀女友哈哈哈” “你心大√我优秀√√”
我又切换了话题:“你既然不担心我俩会说不上话,那你担心异地恋的什么”
“担心你无缘无故找话,我正好答不上来”
刚到暑校那天晚上,我迫不及待地想给邓子丞看我住的大别墅。
晚上十点的时候我问他有没有空电话,他说没有。
过了十几分钟,他说有空了,但是能不能别打电话。
我说我都没让你打视频了,就打了过去。
打了一会儿,他说要去和爸妈吃西瓜,就挂了电话。
十一点的时候,他说:“爸妈正在训话”
我:“喵?你又干了什么坏事”
“他们问我,孙若熙喜欢我哪一点,我又喜欢孙若熙哪一点” “?/狗头 我很想知道你怎么回答/狗头”
“又教我被提出分手要怎么做,教我想提出分手要怎么做。可惜没教会”
“所以你们到底怎么开启这个话题的”
“因为你连续来电话”
我又问他:“所以你到底回答了啥” “我说你的表述太长了我记不住
我喜欢你的第一点是学习好(第二点一直没空讲,换话题了)你还不拒绝我的玩弄+你很没有一般女同学的戾气+你真的敢找学长谈正事——你看看你们上课时一周能有几个学弟学妹来你们班啊??我们班某个男生常常挨学妹找/色”
“继续”
“没了”
“居然就没了(我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好笑)(叉腰)但是我觉得是不是你表述没有抓住重点,我觉得单凭这几个理由你不会那么喜欢我”
“呃,我都说了你不拒绝这一点了” “你是说不拒绝肢体接触?”
“好吧,有那么一层原因,是 phn 说我分手后必找不到女朋友,我高一下学期就慌了”
“慌啥,怕你真的找不到所以赶紧找一个?” “是”
“噗哈哈哈哈哈,为什么一定要有啊哈哈哈”我内心已经很难受了,但是越难受越不能在这种问题上表现出难受,所以故意和他嘻嘻哈哈地带过去。
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呜其实你的回答跟我想象出入还挺大/可怜(倒不是说最后这一点)”
“那你编个标答吧,我下次跟别人讲时有个底”
“……我倒不在意你在别人面前怎么说”
“我在意啊”
“就是,我不知道是你的表述有问题还是我对自己认知有问题,就是我能想象到我吸引你的点和你说的很不一样,让我感觉,你不是很能抓住我的内核,或者说还不太会欣赏我。这对于我来说真的是致命的。就是会让我感觉,也许你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喜欢我。”
“我确信是表述问题,那我们来对一对表述”
“你说?”
“您请:/话筒”
“嗯,,我认为的(好像我跟你说过)” “那肯定就是表述问题了”
“其实最核心的就是我觉得我们在大部分事情上三观一致”
“原来我挨了这么多感情问题以后你还信这一点啊?我还真没想过这一点”
“然后就是我欣赏你的那些点其实我身上也存在啊,比如,好奇与热情” “找学长说正事”
“能力与奉献”“成绩好、找学长”
我回复“原来我挨了这么多感情问题以后你还信这一点啊?”:“我相信,真的,那么事情其实都不算什么”
“不回消息不算三观问题是吧?(退了退了)” “那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相对来说)”
“你看我说的一点没落下”然后我们发了几个表情包互怼。
“你就喜欢以偏概全,我觉得你这样说出去大概率别人听不懂。背吧背吧你别想了”
“好嘞”
我回复“好奇与热情”:“其实这只是一开始喜欢你的原因,后来还有好多,比如其实我觉得你一直很在意我也一直和努力地在磨合,而且你说你让我陪你成长然后我真的觉得你更成熟了(虽然一直很了解你在说正事的时候搞怪这个习惯)”
“完了,我后来就再也没做过反思”
“然后还有,跟我呆在一起的时候你真的超级可爱!”他发了个问号脸的表情包。
我继续说,“就是很反差啊,真的,你看着我的时候眼睛特别特别亮也特别特别可爱。然后就是其实很多时候都很细心”
“就这?”
“我觉得一个直男能做成这样不错了,真的”发了个呲牙笑的表情,“(不意味着你不需要继续改进啊啊啊)”
“我就说我怎么不记得你讲过啥优点呢,原来我每次都用一句就这带过了”
“你看看你/敲打 反正你在我眼里就是超级好的!不管别人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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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结营仪式的时候,我同时担任主持人、班级节目的策划者和一个四人唱歌节目,忙得脚不沾地。
班级节目最终确定是合唱星辰大海,四人唱歌节目是少年游。
邓子丞得知后,建议我打电话给黄含默问四人唱歌的走位,而他负责来帮我做合唱的歌词 PPT。
我本来没想到要做那么高级,结果他帮我做了一个歌词能随着音乐自动翻页的 PPT,及时反馈、反复校对,陪我改稿子改到凌晨。
最后我还是在视频里,才看到了邓子丞做的 PPT 在现场的恢弘效果——真正的星辰大海。
结营仪式后第二天,大家陆续返程。
当时三亚的新冠疫情形势愈发严重,在我们飞机起飞后一个小时三亚机场就封锁了。
落地后,我们从舱门直接下到地面,上了一辆大巴,径直开出了机场。
大巴车把我们运到一间酒店门前停下了,我们又在车上等了许久,等到车上有人和工作人员闹事,等到晚上十一点多才陆续下车,测核酸、拿房卡、进酒店。
我草草洗完澡以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我们的早餐送到了房间门口。
我在酒店里背书默写,十一点多吃了送来的午饭,没过多久通知我们可以离开了。
我于是迅速扒拉了两口饭,把盒饭留在酒店房间,快速收拾了一番就下楼了。
没想到下楼等了两个多小时,才等到送我们的车。
其间一天是七夕节。
我看到朋友圈里有人转发代发孤寡,我就花了两块钱给邓子丞点了一个。
没想到孤寡去加邓子丞的微信,邓子丞甚至没有通过。
那天晚上过了十二点,他才跟我说发现有孤寡来加他微信,并害怕地和我说会不会是江海宁给他点的。
我哈哈大笑,说是我点的,你快通过。
他拒绝了,最后我同学甚至把那两块钱退给了我,因为邓子丞没有通过它的好友申请。
8月9日晚上他说“我现在上路”,我晚上 7:01 问他:“开车?”,四十五分钟以后我又发现他点赞并评论了别人的说说。
我一下暴怒:
“!你又!不回!消息!!!!!!!!!为什么越简单的消息你越不喜欢回?!”一串感叹号。
“不是我真的不理解你行动上有什么障碍阻止你不回我消息而开始刷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