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分是分不掉的,但他时不时就给我整一些么蛾子。他在六月底和我在QQ上突然又说:“组不成(学习小组),所以不理你了。”我满脸问号。
“组小组不重要,重要的是XX和熊岛都让我别理你了。所以我不理你了(确信)”
“你现在不是明面上确实没有理过我吗”
“准备在Q上继续落实一下”
“而且明明是你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好吗,我都说了我们正常来往当正常朋友就不会出事啊。算了不骂你了,我还有活儿。”
“这不是出不出事的问题,这是要遵守梁开所说“新情境下要培养新技能,树立新思想,抛弃高一高二的很多错误做法”
“不是,我说,你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你要不理我多少次了,结果都还是一样的,证明你根本没有能力做到你自己说的这个事情,还不如认清事实,有事就说话,没事就相安无事,别整天动不动就立 flag,弄得一个一个起伏的。我都说过,稳定压倒一切”
“我确信我不稳定的根本原因是没有坚持正确的指导思想。这个指导思想呢,熊岛一直都在强调,我也一点点在打磨。但是你所说《稳定压倒一切》听起来就很背离指导思想。你要是拿我的暴躁言论跟赵钰宁谈谈,他应该会给你介绍清楚什么是物质的运动、什么是事物的发展。由此就可以分析出为什么我更愿意经常立 flag了。”
我懒得理他——我已经习惯了他动不动就给我来这一出。反正我知道他肯定又会自己屁颠屁颠地跑回来找我。
果不其然,过了没到一个小时,他又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说明一下我没生气”
第二天,他突然在 QQ 上发给我一些国际歌的谱子,说他准备在七月一号在启天楼的钢琴前搞快闪,唱国际歌,他来吹小号。
他本来想拉我去弹钢琴伴奏,但我对我自己的钢琴水平有清晰的认知,我和他说我无法速成,于是他找来一个准备艺考的大佬来弹。
我的任务变成负责帮他用红纸打印国际歌的歌词。
我一开始去敷文阁打印了大约三四十份左右,和他说不够再加,结果现场来的只有他原先拉过来当托的几个人,包括罗美婷。
他叫了校园电视台的朋友来录像,孤零零的三个人就这么有些局促地站在钢琴边。
邓子丞催促我站过去凑数,我说我不会唱,我就不出镜了。
他动员了我两三次,我还是拒绝,他只能就这么开始录像。
录完了以后大家陆续散场,他让我收好歌词留着下次再用。
我和他沿着坡一起走下去。
走到一半我意识到气氛不对:他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看上去像不想和我说话的样子。
我问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他说是;我问他是不是因为我没参加录像生气,他说是。
然后他又补了一句,而且你居然不会唱国际歌。
我诚恳地向他道歉了,但或许那个时候我还不能那么深刻地理解这件事情:他需要我无条件的支持,他需要我的在场。
他需要“我在”,就如同我会在他说他今天忙着改代码让我明天再说的时候,十二点给他打了个三分钟的电话以后安然入睡。
你在场,是我最有力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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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高一升高二的整个暑假我都呆在家,所以我只和他在QQ上有些联系。
他时不时给我分享一些 b 站视频和照片,我也偶尔会问他一些上强基课的问题。
七月二十四号晚上,我突然给他发了一段文字:
“我今天早上打电话给你,本来想跟你说几句话,但我知道是你瞬间把电话挂了,大概是你在家不方便接电话,但我想来想去还是要把话打出来发给你,担心你误会,心思太重。
我现在的态度是,我们现在可以联系,可以正常见面说话,但仅限于确实需要对方帮助的时候。至于闲话唠嗑,我确实不希望出现。
我高一下学期的学习一直不在状态。
一整个学期我都没有想清楚原因,直到放假以后才想通:我只有把目标放得长远,不仅仅想着分数和排名亦或是眼前的欢乐,而是将自己未来更好的发展更好的自己作为自己的动力源泉——就像我初中那样,才能持续不断地努力。
我期考只考了第六名六百四十多分,并非一时失手,而是一学期下来积攒的种种弊病集中爆发。
我现在还处于状态恢复和调整期。
跟你聊天,其一,我确实没有这闲空。
我现在想弥补的事情很多,想做的事情很多,每一天的每一块时间我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安排。
并且,并不是说我学习之余不需要休息、不需要娱乐;我现在沉迷于弹钢琴,每天以钢琴消除疲惫。
此外,这个假期,我的一个表弟和表妹来家里住,我要照顾他们,给他们解答学习上的问题,确实是花费了不少时间。
其二,我跟你聊天,占用的不仅是聊天那几分钟的时间,更会占用我的思想,让我去回味你说的每一句话,并且会成为我分散注意力和削弱意志力的重要因素。
这一部分占用的是我用来反思自己行为、进行下一步安排的时间,这一时间是否有保障,决定了我的学习乃至生活状态是否良性。
我之所以想给你打电话,是想让你进一步说明自己的想法和情况,避免误会的事情发生。
既然没有这个机会,那我就把我所有想到的情况写下来并一一解释,如果你的情况不属于我所叙述的任何一种,你可以马上告诉我,在我这一条消息下回复我。
首先,我不清楚你现在的学习强度,是否符合跟你同一学习水平的同学的平均强度,或是可以满足你自己所追求的希望的需求。
以我的视角来看,你刷空间,花费时间研究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与一个准高三生特训班的生活似乎不太相符。
当然,如果你这样的消遣行为是建立在你已经在规定的学习时间高效地完成自己的学习任务之上,这一点就当我观察失之偏颇。
但如果你摸着良心确实觉得自己有浪费时间的倾向,请你再三深思。
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想法,很有“信仰”的人——你身上的那股我无法描述的精神,我这辈子活到现在再没见过第二个。
我真切地希望你能高考考出一个可以让你去到你想施展才华的平台,你必定以后会成为一个对国家对社会很有贡献的人。
我当然想看到你把你每分每秒的生活活出自己的特色,有自己喜爱并为之奋斗的事情,但是现在,我发自内心地希望,你的能力能够支撑起你的想法。
上述这段话,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其次,我不清楚你给我发消息的动机和缘由,因此我无法针对性地回答你的问题以打消你的顾虑。
原谅我下面一段话可能比较直白。
如果你确实是出于闲暇之余想分享自己的生活状态,并且你并不只想跟我聊天,那么我觉得,你可以暂且先寻找其他比较有空的朋友,我毕竟也只是你众多朋友之中的一个。
如果你是因为想我,不自觉地想来找我,建议你回想之前你给我的建议:自己在心里面自己解决。
我非常坦白地承认,不说远,至少分手以后的每一天,我晚上睡觉躺在床上没睡着的时候都会想你,想你之前对我的好,想象你以后可以真的和我在一起。
这没有什么,至少不会影响到对方,而且也不会在平常日间学习时开小差。
把它作为未来的一个让人向往并且给予动力的蓝图,我觉得是解决思念的很好办法。
如果你是因为害怕不跟我联系,我们的感情会渐渐淡了——换句话说,你害怕我渐渐不喜欢你了,我可以正大光明地告诉你,我孙若熙在初一的时候已经喜欢上你邓子丞,并且在两年之后证实,这份感情并没有丝毫消散,两年间只是被我抑制和隐藏,在两年后又被准许,被允许光明正大地告诉你。
过去的经验证明,我确实是喜欢你的性格你的为人,只要你的内核品质不发生本质性的改变,且继续保持向前进步发展的姿态,我对你的喜欢仍会继续,至于后面会发展成为什么样,我没有能力做出保证。
如果一段感情在非常时间仍需要肢体接触或密集的联系来维持,那么这种感情不要也罢。
我本人是一个安全感很差的人,从初中开始就一直怀疑我喜欢的人到底是不是一直喜欢我——表白之后也会怀疑。
但我现在丝毫不怀疑你对我的喜欢,我希望你也能信任我,怀着这份信任平稳地度过高三一年。
我想说的话大致就那么多,我希望你也说说你有什么问题或想表达什么观点”
但他只回复了一句:“废话 我怎么(这么)好看的图怎么可能只发给你啊 /吃瓜”接着又给我发了好几张他拍的星空的照片。
于是我们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聊起来了。
三
八月初的时候,我和朱竹在线上聊天,朱竹根据我给他讲的邓子丞的故事,给我和邓子丞写了一篇同人文。
我大受启发,于是用了两三天一鼓作气写完了一万二千多字的《当那层窗户纸被捅破之前》。
我本来打算他毕业的时候当成毕业礼物送给他,但是七夕当天他突然给我发了一个名为“【七夕礼物】整整 11 页的快乐论文”的 PDF。
我因为没有准备任何礼物而手足无措,思来想去,把刚写好的《窗户纸》给他发了过去,但显然他不会看,更不会拿班级电脑来看。
我说:“算了,你要是现在不看你先存着,你高考完再看。我原计划是高考完以后再发给你的,但你昨天杀我个措手不及,我只能翻出这玩意儿来搪塞。”
每次给他的生日礼物我都早早地“未雨绸缪”,就像我现在写下这篇的考虑一样。
还没开学,我就开始问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他说想要零食,于是我提议给他做蛋糕和小饼干,但被他否决了,理由是量小还放不久。
最后我决定两个都送,提前在淘宝下单了一桶零食大礼包,开学初的周末回家给他做曲奇。
我专门买了油纸和密封玻璃罐,装了满满两罐带去学校,一罐分给同学吃,一罐送给他吃。
一开学,我就告诉自己,这一年是他最需要我无条件地支持的一年,我应该尽己所能关心他,而不应该期望任何回报。
我给自己立下flag,这一年不能生他的气。
我开始有了“我在全身心无条件地爱他”这个意识,可惜我尚未意识到,我要身体力行这个理念,还需要走很长的一段路。
他一上高三的时候还鼓捣了一下3D打印,打了一个 Gomboc 送给我。
Gomboc 是是第一个被制造出来的为人所知的具有单单稳态性质的三维凸均匀体,用人话来说,是完全均质的不倒翁。
我在整个高二和高三都时不时“把玩”它,也许是有些磨损,总之我最后找到了它的第二个稳定点。
我的教室在他去吃饭的必经之路上,只需要拐到旁边的教学楼上一层楼就到了。
我想,这对他来说应该是顺便的事情,就和他约了个时间,让他来班里拿。
第一次没有见到他的身影,我有些生气,但是还是和他态度比较好地和他再约了个时间。
但第二天我也没见他来找我,我一气之下把他QQ删了、短信拉黑。
那两天恰逢他要去考物竞,我难得清净了两天,但心里肯定难免惦记着这件事情。
后来不知道是什么机缘巧合看了一眼他的短信,才发现他在9月21日就给我发了三条短信:
“孙若熙对不起!之前我去教室找你的时候你们小组讨论还没结束,过二十分钟再去的时候就找不到你了。那几天我天天备考背(备)到头晕,但是,求求你能不能不要甩人嘛!我想,明天考完试,吃午饭的时候找你细说行不行?还有还有,中秋快乐 /月饼 我真的外宿,今晚不在 /流泪”
然后9月24日又发了一条:“明天中午放学我找你说事行吗?能不能中午放学来一趟我们班?我两天找你你不在。明天想谈QQ好友的事,和提一些疑问。”
根据聊天记录显示,那天中午我去找他谈了,但显然我和他都已经毫无印象了。那天晚上11点多,我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嗯我还是想总结一下今天中午的谈话。
其实我们最终并没有达成一个结论,但是我仍然认为这是一次有益且进步的谈话。
我们第一次如此详细地说了关于人际交往的部分方面各自的世界观以及相对应的方法论,对对方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现在也不能要求对方改变什么吧,目前能做的就是更多的相互包容(当然我知道是我更应该多包容你一些)。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更积极地沟通交流,有什么困难或者心里不舒服的地方还是说出来好一点,我可能不完全能理解但是至少可以给你情绪一个出口(虽然我觉得你平常不太这样做但是还是有需要的时候吧,特别是到了这种关键时候)老是让我猜我也没有读心术不一定猜的准。
anyway,我还是会不定时给你送好吃的!不过我一定会亲自送到你手里啦!
还是希望能陪你好好地走过高三这一年~隔空给你笔芯/爱心”
过了几分钟,他回我:“/擦汗 我太不习惯在手机这么瘦长的屏幕上看大段文字+长难句了……您还不如发语音呢/擦汗 60 秒语音都比这个要舒适/擦汗 别回复了拜拜”
我说:“爱看不看”
他过了几个小时终于好好回我:“/流泪 我错了对不起。我读完了,我也隔空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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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接下来依旧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我时不时帮他打饭、拿快递,他依然在QQ上随意给我抛送一些胡话。
国庆的时候,我妈带我去他们高中同学聚会,去上江玩。
她一个高中同班同学的儿子是摄影专业的。
第二天晚上,我们住在山上的小木屋里。
山里空气很好,一抬头就能看到大片大片的星星。
我央求他带我拍星星,邓子丞在 QQ 那头手舞足蹈地希望我学会了教他。
学当然是学不会的,但我手机壁纸从那以后都是那天晚上在山上拍的星星:
上方是密密麻麻银针般的星轨,底下有一排灯火通明的房子。
国庆刚结束的时候,我因为一边洗澡一边看手机,被我妈骂了一顿。
邓子丞说我妈一定是警觉我谈恋爱谈太多了,应该拿这个时间来背书。
我反驳说在我妈的认识中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又说:“我现在都不知道我们到底什么关系讲真,但是我现在觉得定义已经不重要了。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的看法。”没想到他回了一句:“互为工具人。”
由于他找我找得还挺积极,我还抱着偶尔拉他吃晚饭的想法。
但有一天半夜我问他去不去吃饭,他说他要暴学,我默认他把我拒绝了,结果第二天晚上给我发消息说“发生什么事了,我六点钟去你们班你不在”。
我有些生气:“?你不是说你要暴学吗,我以为你不来。所以你以后能不能给个准话。”我晚上又戳了他两次,他没有回复。
第三天下午六点半的时候他说:“能,但是我六点钟去找你,又不见你。”就开始说他们开家长会和真题卷的事情。
直到第四天早上他发现他加不上我的微信(因为之前删他联系方式的时候一并把他微信也拉黑了,后来恢复了 QQ 和短信,但因为不怎么用微信,所以忘记把他从黑名单里清除了)
我:“没啥,我只是想让你感受一下你看到我消息又不回我消息时我的感受。”
他:“氦,就这”发了一个扔砖头生气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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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认识罗美婷并不是一个愉快的开始。
我曾经在 QQ 上问邓子丞“那个拍你肚皮的学姐是谁”,邓子丞说叫罗美婷,我才第一次知道了她的名字。
我一直对她有些怀疑,但是她对我一直非常热情也非常亲近,还疯狂磕我和邓子丞,我才慢慢放下一些防备,和她的来往密切了起来,半夜听她电脑被没收的抱怨,下课去听她十佳初赛的表演;但我还是会在听到和邓子丞去测量仰止亭的时候内心有一丝丝波动。
真正让我戒备起来,是有一天中午我在圆形一楼食堂碰到在饮品站前排队的邓子丞。
他手里提溜着一袋小饼干,一边排队一边吃。
我问他这饼干哪儿来的,他说是罗美婷送他的。
我感到很奇怪,问:“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或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她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给你送吃的?”他一脸无辜地说:“我不知道啊,她拿过来送给我我就吃了。”
不仅如此,我还不止一次在宿舍楼下的路上碰见罗美婷和邓子丞一起走着。
罗美婷一般会在发现邓子丞以后,冲上去拍他的肩吓他一跳,而后一直把手搭 在他肩上,一边聊天一边往前走。
在看到两次以后,我终于在下一次在饭堂碰 到罗美婷的时候,委婉但明确地告诉她,我不希望她和邓子丞有任何肢体接触。
她一副非常宽容大量的理解状,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以后她一定会注意,再 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和我一起打排球的一个学长和罗美婷一个班,他告诉我,罗美婷就是这种大大咧咧、没什么边界感的人,他们班很多人都很讨厌她。
结果不久以后,有一天我下午出宿舍门的时候,在摩肩接踵的人潮里,我看到罗美婷在我斜前方,紧接着看到邓子丞在罗美婷斜前方。
随着人流向前推进,我和他们俩的位置处于同一水平线上,罗美婷在中间,我在左边,邓子丞在右边。
罗美婷看见了我,便一把抓起邓子丞的手腕,举起来向我示意,很灿烂地笑着。
邓子丞慌张地甩开罗美婷的手,绕到我这边。
我面无表情,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低着头看我的玩偶。
矛盾正面激化是他 2021年的生日。
他12号晚上说:“我正在邀请同学明天晚上来我家吃蛋糕,但是你这边就很尴尬了,你送书的事我还没说出去呢”我问:“你想请我吗?你请了谁啊”他说:“想,但是只能想想而已。”我说: “怕被你爸妈锤?”他:“对呀!”于是我安慰他说,其实我第二天晚上要和同学吃饭,他请我我也去不了。
末了我说了一句:“你只要不请女生我都没意见(你不会真的邀请其他女生吧)”
见他没回消息,第二天早上——也就是他生日当天,我又补了一句:“其实如果你爸妈同意我去给你过生日我一定去”他说:“必不能啊”我问:“那你请了谁”他说:“请了一群人,回复的就两个。哦对了,lmt 她来。”
我发了个毛线熊猫脸的表情包:“有一说一,我不想让她去,如果她去了我真的会很不高兴”
他:“哎,这就是你控制不了的事了,或者说这就是熊老师建议分手的原因之一了。”过了几分钟,他又说,“你有时间吗,qq电话里讨论讨论?我刚刚被邓吴奕骂了。。。所以我想重新商量一下”我们本来想打电话,但遇到了一些困难,于是继续转战打字。
“你是来不了对吧”
“你是在问我还是在陈述”
“在问”
“邓吴奕骂你什么了”然后我紧接着回复他“你是来不了对吧”这句话: “不一定”
“然后我想了想你来之后,我对我爸妈的话术什么的。这时候我就想起来
(我说过‘其实我明天晚上应该是我们同学几家一起吃’)”顿了一下,他回复我“你只要不请女生我都没意见”这句话:“这我是反对的。你是不希望我请 lmt 还是所有我认识的女生啊?”
“呃其实只是她,其他我无所谓” “……”
“但是其实也不是无所谓,如果我不去然后你又请其他女生我就有所谓”
“氦”
“如果我去的话你就随便请除了lmt之外的所有女生”
“我都在空间里看你请男生过生日那么多次了……不过这好像不可相比”
我终于忍无可忍开始骂人:“我操你妈你心里有点b数好不好”
邓子丞有点怂了:“那我们来针对性地讨论一下罗美婷的事,是讨论啊,求求你别那么高血压,我怕”
“当时我和李皓泽的时候,我生日他也去了;后来上高中我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生日你也去了对不对。而且我有跟哪个男生的关系和你和罗美婷的关系那么奇怪吗,我哪个男性朋友会像罗美婷一样对我动手动脚还不时送小礼物吗”
“矛盾集中在‘关系奇怪’。送小礼物可不足以维持什么关系,我认为。” “我他妈为什么现在那么在意这件事因为第一个罗美婷现在已经单了很久
了第二你他妈想一想当时你和江海宁的时候我和你关系好到什么程度是不是有点像你现在和罗美婷的关系我他妈只是在做正常的防备因为你有前科”
“换位思考,牛啊”
“而且你觉得你没什么她也许不是那么觉得的。
妈的我还不了解你平常都不主动跟女生走也不主动跟女生熟但是一旦熟起来那就是有点事情的了
而且这个还不是仅仅我那么觉得,你的朋友也那么觉得”
“一旦?”
“我他妈邓子丞我已经戒脏话很久了我现在就为你开戒我吊你妈”
“你的朋友的原话是‘要么就是邓子丞喜欢这个女生要么就是这个女生很像男生’”
“脏话没关系啊。嗯,熊老师的话。所以你还是相信熊老师的二级结论,而不相信熊老师能管住我?熊老师多冤啊!我多冤啊!罗美婷像男生吗?我上高中前一直是以为像的”
“你冤你个大头鬼冤,要不是你一直不遏制罗美婷这种行为她怎么会大胆到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我的面拉你的手???”
“嘶~我没印象。现在我开始慌了”
“我操你妈当时午休起床走在路上的时候不是吗”
“是吗……原来你吃醋是这么回事”
“我不管她到底是性格就爱跟男生有肢体接触还是她真的对你有什么但是按照大家一般的标准都会觉得一男一女只要不是亲戚关系或者男女朋友关系都不应该有主动的肢体接触而且她在对你这样做以后你并没有表示任何不悦或者拒绝她那么做
你开玩笑我看过很多次还有的时候是她从后面窜上来直接搭着你的肩还有你他妈绝逼有印象的她拍你的肚子
我对这个有意见已经很久很久了我有时候不提不代表我觉得没什么有时候我跟你提的时候你一直觉得是我的不对是我太小气了你他妈自己把这种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别人讲你他妈会觉得别人会站在你这一边吗我跟我朋友讲他们清一色都在骂你和罗美婷”
“我的理解不一样,我想的是因为我没有关注这些事,所以我不可能误入歧途”
“你原来到现在心里还没有点b数吗”
“还真是……”
“那你也该关注一下你有女朋友这件事以及你有女朋友以后应该注意的行为规范吧”
“得了我开始头疼了,这个行为规范……我不会”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骂罗美婷骂到他跟你绝交如果你还不改并且这次生日还请她的话”
“信。我想想,等会下课我去通知她,这符合行为规范吗?”
“你通知她什么”
“通知她不该来。另外就是……为什么会有人觉得是两个女生抢男生啊?”
我在回复他前面的消息,但是他上一条消息发得比我快,所以顺序有错位:
“不仅不该而且不能而且你要义正言辞地跟她说以后再也不能碰你一点点也不能跟你走那么近”
“我一直觉得是我在追女生”
“那还不是你的问题!!!!!!!!!!你要是敢让我背上这种名号我也可以食言的”
“中心地位在你不在我啊”
“???”虽然满脸问号,但我看到这条消息还是窃喜了一下。
“本来中心地位在你,是我让人觉得中心地位在我?”
“???你一直觉得是你在追我???”
“对啊。有好多令你吃醋的问题,应该都是你我对关系的理解有分歧造成的”
“所以你看看你自己的行为表现出来给人的印象和你自己以为的东西有多大差距”
“你说我冷热变化无常的……一边学习一边追人会追累的” “我不理解为什么都在一起了你还要‘追’我”
“我还以为专心学习,在情感方面无为而治,会有效呢。因为你有提要求啊
我先去说事”
“而且我现在也没觉得你冷热无常我现在算是对你百分之两百的容忍度你平常回不回我消息都无所谓是真的不放在心上而不是嘴上说说的无所谓但是这不是我们今天说的重点好吗”
过了一会儿他回复我说:“说完了,我得去学习”
我过了三个小时,又给他发了一长段消息:“你先学吧我给留两句到时候你有空再看
第一,我不认为你现在的状态还算在“追”我。
“追”仅限于在两个人还没有确定关系的时候——我们都早就在一起了算什么“追”?第二,如果抛开 这个词本身使用的限定范围来说,你用这个词让我感觉我们不是平等的关系,但是一段感情里面只有两个人首先把对方作为独立平等有尊严的个体,才能一 直走下去。第三,如果你觉得是你一直在追我的话,我只想问你把我对你的付 出看成什么了?是在你的概念里根本不存在吗?你这个词让我感觉你自己只 觉得你对我付出很多但我最多只是回应,而没有一种双向奔赴的感觉。对你有 “要求”并不是意味着你一定要达到这个要求我才能接纳你而你一直觉得你达不到我的要求。我是因为真心地希望你能变得更好,像你说的,像个老母亲带儿子一样期盼他学会如何沟通,然后能好好地和你走下去才说出这些希望。只 是想我们能不断磨合找到最舒适的相处方式,而不是故意给你出难题刁难你为难你。
另外你说你希望暴学然后在感情上“无为而治”。第一,你要充分认识到你做不到而且几乎是个正常人都做不到你说的那样。第二,我现在在这方面几乎是对你没有要求了,我没有要求你关心我也没有要求你每天都要跟我待在一起或者做出什么表示,你不回我消息我甚至都可以忽略,而且是完全不带有任何不愉快的那种感情的忽略。我已经尽我全力在理解和配合你繁重的学习任务了,你不理我我都无所谓,但是是你一直来找我,难不成我还能反过来不理你?现在是特殊时期所以我觉得“无为而治”可以接受,并且因为我们两个,说实话无论你承不承认,感情基础真的很深,不然怎么会在那么多阻挠的情况下还是拆不散,所以平常不怎么联系还是感情很好。但是到你大学以后,你要是有女朋友,你绝对不可能说我努力学习然后对她“无为而治”,一段关系本来就是互相帮助互相扶持一起欢乐一起承担痛苦的。”
“(回复)”
“?”
“看到了就发的回复”
“而且我今天让你做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感觉是我逼你做的你都成年了应该对这种行为界限更加清楚才对而且罗美婷她本身又不是没有谈过不清楚这种事情结果现在她还对一个已经有女朋友的男生做这种事情我讲给我朋友听他们都开始怀疑罗美婷她居心何在
所以你认真看完没有”
“你以为人到 18 岁都必能成熟啊?那是平均值” “那你不成熟就更应该学着了”
他岔开话题,和我说罗美婷现在在冲一本的 30 班。
我继续说:“我记得你有个跟你很熟的朋友跟我说,大概意思是和邓子丞成绩相差很多的女生跟邓子丞熟起来下场会很惨,比如说江海宁,因为邓子丞只会喜欢跟自己一样优秀或者比自己优秀的女生”
“?我喜欢谁关成绩什么事”
“没有求证过,如果不对你就当你朋友在放屁(我没有任何鄙视罗美婷或者鄙视成绩比我差的人的意思)”
“和我熟起来的女生……对哦,以前熟的都是学姐”
中间又穿插了我猜最后去他生日的三个男生是谁。
我坚持不懈,引用了他前面的一句话“有好多令你吃醋的问题,应该都是你我对关系的理解有分歧造成的”:“emmmmm 可以在今天把该说的说完吗,有什么分歧
(我真的不李姐你初中三年不是谈了三年的恋爱吗为什么现在像什么都不懂一样)”
“因为江海宁直到分手前都没跟我谈过这些”
我最后放弃了,还是祝了他生日快乐,并说:“其实今天有点抱歉在你生日这天跟你讲一些不太愉快的东西但是压着的总要解决的希望不要影响你的心情”
这件事情过后两次我疑似碰见罗美婷,她都像没有看见我一样,避着我绕开走了。
而真正决裂是因为不久以后的一件事情。
有一次周末我没有回家,下午去智达楼五楼突击邓子丞,结果发现他不在教室。
我无聊地从五楼往启天平台上看,竟然发现这个熟悉的身影在启天平台上漫无目的地溜达。
我一路狂奔,冲下去问他在干嘛,他说在等罗美婷。
我说等罗美婷干什么,他说罗美婷约了他去图书馆门口讲题。
我自然很生气,和他讲了一番道理以后把他拉上了楼。
他回到他座位上,我背着书包站在他座位前看着他捣鼓什么东西。
当时他的座位在靠窗这一排,我面对窗贴着他站着,用余光看到罗美婷从后门探了个头,看到我以后又缩回去。
邓子丞面向前门坐着,大概什么都没看到。
最后走之前我和他交代了不能单独去给罗美婷讲题,才忧虑重重地去打球了。
恰巧那一天,我在球馆碰见了潘航,便把这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他听完以后还是挂着他那副惯用的扬眉带笑的表情,说:“他们经常约去单独自习啊,你不知道吗?”
我听到这一句话的瞬间感觉五雷轰顶。
已经不知道我怎么挨过的晚自习,下课以后我回到宿舍,给黄含默发消息说让邓子丞回到宿舍以后给我打电话(那时候他没有手机)。
我先问他,下午罗美婷有再找你吗,他说有。
我说你怎么处理的,他说他和罗美婷说,孙若熙不让他给她讲题,她愣了一下,就走了。
我极其难过又严厉地和他阐述这件事情对我的伤害,以及表达了我希望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的想法。
末了我和他提出了我的解决方案:“明早我们一起去找她,把这件事情和她说清楚,让她以后都不要来找你,好吗?”他同意了。
我们约在第二天早读完、上课前 7:45 的智达楼二楼见面。
我穿过启天平台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他站在楼梯口等我。
和他汇合以后,我们没有多说什么,一起去智敏楼一楼的 30 班。
邓子丞从后门把她喊出来;等她出来的时候,唐颖萍抱着一沓作业路过我,还一脸欢快地问我:“是找罗美婷问 XX 吗?”我面无表情地说不是。
她好像理解了什么不对劲,匆忙说了声再见就走了。
我站在班级后门的一个通道里。
罗美婷先看到邓子丞,一脸轻松愉悦地笑着;看到我的时候,表情突然变得冷漠。
我们仨在稍远离班级的走道上站成一个三角形。
我一脸镇静、语气平和地说明了我的来意,并且要求罗美婷不能再接近邓子丞。
罗美婷一脸不服气地表情,问邓子丞是怎么想的。
邓子丞支支吾吾,说可能到高考前都不能接触了,“有了女朋友要遵守相应的行为规范”。
我听以后,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内心暗自高兴:他竟然能有这样的觉悟、说出这种话。
听完邓子丞的阐述,罗美婷转向邓子丞说,她能理解有女朋友以后会受到限制;但如果这并非他所愿,希望他能够争取自己的权力。
接着她转向我,“而你,”,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情绪开始变得激动,声音中带有了哭腔,“我当时以为你是一个可爱的人,但后来我却发现你是如此自私!我不像你能随随便便考年级第一,你剥夺了一个一心想学习的人的学习机会你懂吗?好,我成全你们,祝你们幸福!”然后低头狠狠抹了一把眼泪,穿过我和邓子丞,迈大步教室。
我还是面不改色地说:“走吧。”但实际上我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幸好当时是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