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
冰箱门发出不情愿的呻吟,一股混合着腐败与酱料的气味扑面而来。
“我去……”
夏生下意识后退半步,喉结滚动着压下反胃感。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一袋发绿的面包,露出半罐长毛的泡菜,再往下是几盒模糊不清的肉类,包装上的日期早已模糊不清。
“……你们多久没清理这个了?”
夏生叹了口气,无奈转头。
此刻的江暮翎正在桌旁玩着手机,而江海霆则单手举着一个巨大哑铃在做推举运动。
“清理?为什么要清理?”
江暮翎打了个哈欠,头也不抬。
“这都发霉了……”
“少废话,不乐意干就滚。”
江暮翎面色一沉,有些恼羞成怒地摆了摆手。
“咕……”
夏生咽了咽口水,只得开始老实地收拾。
他小心地用抹布包住那些可疑物品,一边在心里盘算着需要买什么清洁剂,以及之后要准备的食材。
“喂喂,小子,说起来你会做什么菜?”
江海霆貌似做完了锻炼,伸着懒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单手拎着给饮水机用的桶装水往嘴里灌。
“额……家常菜会不少吧,炖个汤,红烧肉之类的……”
见她这怪力,夏生抿了抿嘴唇,面色微微发白。
之前他还好奇这家里明明没有饮水机,为什么会有桶装水来着。
昨天还嫌弃她在床上没轻没重,现在看来她没给自己撕成两半已经不错了……
“这样啊……家常菜么,嗯……我想想有什么好吃的。”
“别想了,你出门买点调料食材回来,再顺便把垃圾扔了。”
江暮翎放下手机,指了指灶台旁那一大堆散发着异味的塑料袋。
“哎哎!?我去?你为啥不去啊?”
“家里总得留个人看家不是?你不怕刚收的美男保姆跑了?”
“可,可是我看家也……”
“早上的碗是我擦的,床单也是我洗的,你在家就拿着个杠铃傻练,啥事不管对吧?”
“我……”
江海霆自知理亏,也清楚自己在耍嘴皮子上总是赢不了自己妹妹。
但是想起昨天自己打了拳赛,她又来了主意。
“我昨天才打过比赛,伤还没好呢,你看,疼得要命呢!”
话音未落,她晃了晃右臂,突然愣住了。
昨天明明被李芸鹤那家伙打的浑身发疼,但是今天一觉起来后,却是神清气爽,就连刚才锻炼做组时都轻松了不少。
她困惑地眨了眨眼,猛然转向夏生,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彩。
“哦哦……还有这种效果啊,喂,你。”
她大踏步走来,在夏生惊恐的眼神中一把揉乱他的头发。
那动作既粗暴又莫名带着一丝温柔,像是大型犬在表达亲昵。
“我出门了!”
江海霆突兀地宣布,随手提起堆积如山的垃圾袋,步履轻快地走向门口。
“等等!知道要买什么吗?你就走。”
“米面粮油呗,还能有什么。”
“鸡蛋要新鲜的,猪肉选梅花肉,白菜要——”
江暮翎耸了耸肩,犹如老妈一般不厌其烦地唠叨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
而江海霆则是懒得听完。
门被重重关上,余音在房间里震颤。
厨房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只有夏生清理冰箱的窸窣声和水流冲刷的哗啦声。
“哈啊……真让人操心。”
江暮翎重新坐下,再度打开手机。
只是独剩二人的房间气氛逐渐微妙,她目光不由自主地追着厨房中那个忙碌的背影。
夏生的右脚在移动时有些不自然地悬着。
江暮翎盯着那个细微的动作,昨夜的一幕突然闪回。
秋米欢那丫头急急忙忙地从巷子里推车出来,显然是骑车乱冲时不慎撞伤了夏生。
想到这,她突然对秋米欢泛起几分怒意。
竟然将他搞成这样……
但是转念一想,若是秋米欢没有撞伤夏生,或许自己二人与他也不过是擦肩而过。
或许某种程度上,那丫头也算是我的恩人么……?
“喂。”
“唔!怎,怎么……?”
江暮翎的声音突然响起,夏生一个激灵,抹布掉进了水槽。
“过来。”
当夏生回过头,江暮翎已经不知从哪里翻出一个铁皮药箱,红漆剥落的表面印着褪色的十字。
他犹豫了一下,慢慢走到沙发旁坐下。
木制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也想必是受到了江海霆的不少摧残。
“脚。”
江暮翎单膝跪地,不容拒绝地抓过他的右脚踝。
夏生倒吸一口冷气,却不是因为疼痛,而是那只手的触感。
指腹的茧子蹭过他的肌肤,昨夜就是这双手,把他固定在床上不得挣脱……
“别动。”
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散开。
江暮翎的指尖沾着冰凉的药膏,轻轻抹在红肿的伤口上。
她的动作与外表截然不符,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你们……经常受伤吗?”
夏生尴尬地咽了口唾液,试图打破沉默。
“哼,真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啊……你当打黑拳是去公园散步吗?地下拳场那种地方,断根骨头都算好的。”
江暮翎哼了一声,金发垂落遮住了表情。
话说了一半,她突然用力系紧绷带,满意地看着夏生龇牙咧嘴的表情。
“……所以才备着这个。”
她拍了拍铁皮箱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各种跌打药。
有些已经用了大半,有些还没拆封。
“……谢谢。”
夏生低头看着包扎整齐的脚踝。
绷带的边缘被修剪得一丝不苟,系结处松紧适中,专业得完全不像出自这流氓女的之手。
“真厉害,感觉好多了……”
“哼……少,少自作多情。”
江暮翎猛地扭过头去,耳尖染上一抹绯红。
“我只是,不想看你一瘸一拐地干活耽误正事。”
阳光从厨房的窗户斜射进来,在江暮翎的侧脸镀上一层柔软的金边。
夏生突然发现,当她不摆出那副凶恶表情时,脸部的线条意外的柔和。
婴儿肥尚未完全褪去的脸颊,微微上翘的鼻尖,还有那双即使假装凶恶也藏不住灵动的绿色眼眸。
“盯着我看什么?”
见夏生盯着自己看,江暮翎也连忙瞪了回去。
但那眼神与其说是怒视,不如说是被看穿心事的慌乱。
“没什么。”
夏生挪了挪身子,在旧沙发上腾出一块位置。
“就是觉得……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江暮翎狐疑地看着那个空位,犹豫了几秒,最终别别扭扭地坐了下来。
沙发发出抗议般的吱呀声,两人的手臂不经意地碰在一起,又触电般分开。
“怎么不一样了?”
江暮翎声音闷闷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t恤下摆。
“昨天见到你们时,我真的被吓了一跳哎,还有卧室里那个是你们的海报么?‘碾骨双煞’什么的,听着怪吓人的,但是你本人却……”
“喂!”
江暮翎猛地转头,金发扫过夏生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柠檬洗发水味。
“你是说我看起来很弱?”
她面色一凝,若是说姐姐的凶狠是先天带来的气质,那自己的凶狠就是后天锻炼的保护色。
混街头的没点霸气可不行。
为了不被人瞧不起,自己可下过不少功夫。
“不,不是……”
见对方貌似误会了自己,夏生慌乱地摆手。
“我是说……你其实还挺……”
“挺什么?”
“……温柔的。”
“哎?”
空气突然凝固了。
江暮翎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唇微微张开,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夏生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立刻想找补。
“我是说包扎的时候!包扎的时候很温柔!”
“唔……闭嘴!”
江暮翎一把抓过旁边的沙发枕摁在夏生脸上。
“你,你懂什么!谁允许你随便评价我的!”
抱枕下的夏生挣扎着,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番打闹反而让气氛奇妙地缓和下来。
当江暮翎终于松开抱枕时,两人都气喘吁吁,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
“所以……你今年多大?”
夏生小心翼翼地开口。
“问这个干嘛?”
江暮翎撇了撇嘴。
“就是……好奇。”
“二十。”
她不情不愿地回答,伸了个懒腰又补充起来。
“马上就二十一了。”
说罢,她顿了顿,斜眼看向夏生。
“我都说了,你呢?”
“二十一,看来我比你还大一点。”
江暮翎闻言,表情顿时变得精彩起来。
她上下打量着夏生,目光从他略显单薄的肩膀移动到纤细的手腕,再到被牛仔裤包裹的修长双腿,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二十一啊……原来二十多岁的男人长这样,还以为你只是快二十岁呢,呵,看着也不显老嘛,还没我大的样子。”
“是真的,我妈说我是晚发育的类型。”
夏生无奈地耸耸肩,但是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
关于母亲的谎言在这种场合下显得太过轻率。
江暮翎的眼神果然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锐利的光芒。
“咕……”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夏生的嘴唇上。
江暮翎这才忆起,昨晚他们做了最亲密的事,却偏偏遗漏了这个最平常的步骤。
夏生的唇形很好看,下唇比上唇略厚,此刻因为紧张而微微抿着,泛着健康的粉色。
“喂,昨晚……我们没有接吻。”
江暮翎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
自从昨夜过后,自己的身体就记住了那种销魂的感觉。
如今二人难得独处,她只觉身体微微发烫,昨日腹间那奇妙的悸动再度回荡。
“你说过……会有其他服务的,对吧?”
“唔……”
夏生还没来得及反驳,唇上就传来柔软的触感。
江暮翎的吻如同她本人一般莽撞又热烈,牙齿撞得他生疼。
但当他们的唇瓣终于找对角度贴合在一起时,一种奇异的电流瞬间流窜全身。
“咕……滋滋,哈啊……”
江暮翎似乎对这全新的体验充满好奇。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用舌尖描摹夏生的唇形,接着大胆地撬开他的齿关。
当两人的舌头终于相触时,她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呜咽,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夏生的衣襟。
夏生的嘴唇比她想象中还要柔软,口腔里还残留着牙膏的苦涩。
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唾液竟然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味,像是夏日里熟透的蜜桃,甜美中带着一丝清爽。
江暮翎着了魔般地吮吸着,沉醉在这意外的美味中。
“唔,唔嗯……”
夏生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手足无措,双手悬在半空,不知该放在哪里。
江暮翎不耐烦地抓过他的手腕,引导着他环住自己的腰。
这个姿势让两人贴得更紧,夏生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与急促的心跳。
吻技青涩但学习能力极强的江暮翎很快就掌握了要领。
她灵活地用舌尖挑逗夏生的上颚,感受着他随之而来的战栗。
随即轻咬他的下唇,满意地听到一声急促的喘息。
她尝试着调整各种角度,让每一次接触都带来新的感官刺激。
“唔,嗯嗯……哈啊。”
夏生的回应虽然笨拙却足够真诚。
他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抚过江暮翎的后背,指尖触碰到她脊柱凹陷处时,少女发出一声小猫般的呜咽。
这声音彻底点燃了某种冲动,他鼓起勇气反客为主,轻轻含住她的舌尖。
“嗯……你这,家伙……”
江暮翎的睫毛剧烈颤抖着,脸颊泛起酒色的红晕。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插入夏生的发间,柔软的黑色发丝缠绕在指间,带着微凉的触感。
阳光透过纱帘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时间在这个潮湿而甜蜜的吻中变得模糊,直到……
“咔嚓。”
门锁转动的声音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两人头上。
他们触电般分开,唇间拉出一道暧昧的银丝。
江暮翎手忙脚乱地抹了抹嘴巴,夏生则侧着头,假装研究沙发扶手上的花纹。
“我回来啦!哎呀哎呀,累死老娘了!”
江海霆的大嗓门伴随着塑料袋的沙沙声。
她踢掉鞋子,抱着几个巨大的购物袋摇摇晃晃地走进来。
当她看到沙发上满脸通红的两人时,浓密的眉毛困惑地拧在了一起。
“你们脸怎么这么红?屋里热吗?外面都快冷死了哎。”
她将袋子重重放在桌上,狐疑地左右打量着。
“屋,屋里太闷了!你买了什么这么久?”
江暮翎一面结结巴巴地回答,一边用手扇着风,尝试驱散脸上的红晕。
“还不是按你说的!鸡蛋、猪肉、青菜……”
说着,江海霆得意地开始往外掏东西,拿到最后,她眼睛一亮。
随即献宝似地举起一条包装精美的牛肉,脸上的表情活像叼回猎物的金毛犬。
“哦!我还买了这个!这可是高级货!咱们今天吃顿好的!对了!反正你俩也没事干,不如现在就开始准备午饭吧?”
“你,你就知道吃!一边去,先让我缓缓……”
江暮翎喘着气,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嗯?”
江海霆莫名其妙地挠挠头,瞅见一旁的哑铃,她突然恍然大悟。
“哦哦!我知道了!你两一定是在锻炼吧!嘿嘿~我早就劝小翎你跟我一块锻炼,来,先从简单的二十公斤哑铃做组开始吧!啊……不过我饿了,果然还是先做饭……”
“闭嘴吧你!自己吃煮鸡蛋去吧!”
“哎哎?到底咋了嘛……你今天吃枪药了?”
…………
“呵呵……”
夏生看着这对姐妹,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
江暮翎转过头来瞪他,但那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凶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羞恼交加的复杂情绪。
阳光洒在她微微泛红的脸上,为她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在江海霆看不到的沙发一角,她纤细的手指悄悄钻进了夏生的掌心。
“啊……”
夏生愣了一瞬,随即也小心翼翼地回握住那只带着薄茧的小手。
他能感觉到江暮翎的指尖在他手心不安分地动了动,最后十指相扣地紧紧缠住。
两人红着耳根别开脸,谁都不敢看对方,却都把对方的手攥得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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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寒风一刻不停,黑压压的天空仿佛随时会落下雨雪。
夏生裹着江海霆那件过大的黑色毛衣,指尖因为浸了冷水而微微发红。
“唉……”
他站在厨房的水槽前,望着堆积如山的碗碟,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已经是他在这个奇怪'家庭'生活的第六天了。
说是家庭也许不太准确,毕竟他们这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实在太过微妙。
夏生轻轻搓洗着盘子上的油渍,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了这些天的点点滴滴。
从那个意外的初吻开始,江暮翎就像打开了某个奇怪的开关。
这个平日里凶巴巴的金发少女,竟突然转变为一个接吻狂。
当海霆健壮的身影在屋内晃动时,那个平日凶狠的金发少女就会收敛起爪牙,只用若即若离的眼神和餐桌下的小动作传递着隐秘信号。
被注视的人总能在收到暗示后找到合适的借口跟着她躲进卧室,门锁咔嗒一响,伪装便瞬间剥落。
而独处时刻,娇小的猛兽便会现出原形。
洗碗的手被突然握住,整理衣物的动作被迫中断,厨房、沙发甚至阳台都成了狩猎场。
强势的亲吻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占有欲,却又在门锁传来转动的瞬间恢复常态,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亲密只是幻觉。
而夏生在卧室中午睡时,也总有人会数着姐姐的锻炼的喘息声轻手轻脚推开房门。
那些承诺着'就一会'的温存往往会逐渐越界。
此刻被卷走的被角,残留的香气,还有被窝中急促的呼吸便会成为房间的主调。
直到房门的铁锁发出危险信号才会仓促中断。
当夏生问为什么总是要避着江海霆时,她也往往只会红着脸表示‘不想在姐姐面前暴露自己这副模样’。
而比起江暮翎表达亲近时扭扭捏捏的模样,江海霆则表现得自然,或者说莽撞得多。
若要形容,她简直就像一条热情过度的金毛犬。
这位外表凶悍狠厉的一米八四肌肉女似乎特别中意舔舐夏生的脸颊和耳朵。
给出的理由也是单纯得让人没话说。
‘感觉你很好吃’
夏生不止一次在做饭或者整理房间的时候,突然被从背后抱起来,然后就是一阵湿热的口水洗礼。
前几日切菜时,她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扑了上来。
其结果是夏生手上的刀都被吓飞了出去,险些伤到在一旁看电视的江暮翎。
对于妹妹的埋怨,她也只是笑嘻嘻地表示‘反正他就这么点小力气,真切到你了也没啥大碍~’
而对于夏生而言,照顾这对生活技能几乎为零的姐妹确实是个挑战。
夏生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她们的冰箱时受到的惊吓,杂七乱八的过时食材堆在一块简直就像个小型生化武器实验室。
而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现在至少能保持基本的整洁和食品安全了。
更让人头疼的是她们的衣柜。
江暮翎还好些,至少会把衣服叠一叠。
而江海霆则是随手一丢的典型代表。
有一次夏生在沙发底下发现了至少十几双袜子,而且全部都是单只的。
当他举着这些‘罪证’去质问时,江海霆只是憨厚地笑笑,表示“难怪我总觉得袜子不够穿。”
做饭是个相对轻松的活计。
比起其他家务,至少两位大小姐在这方面从不指手画脚。
毕竟,她们除了方便面什么都不会做……
夏生发现自己居然很享受这个时刻,尤其是看到她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时,那种奇怪的满足感就会油然而生。
不过这对姐妹在吃相上的差别可谓天壤之别。
江暮翎会小口小口地吃,像个挑剔的美食家,时不时会点评两句。
而江海霆却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直接往嘴里塞,评价也基本只有一句简短的‘好吃’。
往往是夏生刚把菜端上桌,她就已经消灭了一半。
有一次夏生做了虾仁炒饭,转身去拿个勺子的功夫,回来就看见江海霆已经把整盘饭倒进了嘴里,腮帮子鼓得像只仓鼠。
而夜晚的'服务时间'则完全是另一个故事了。
每次接受,夏生都觉得自己的身体简直就像是被榨汁机榨过一样。
明明在床上时基本上都不用自己动,但是清晨起床后腰部却还是酸软不已。
好在几日的放纵之后,看不过去的江暮翎总算是立了个规矩。
‘一天最多四次。’
虽然依旧是个不小的负担,但好歹能让夏生坚持下来,不至于每天早晨站都站不起来。
不过话虽如此,这个规定依旧常常会以各种奇怪的方式被灵活执行。
像是前天晚上,正当他准备睡觉时,江暮翎突然趴在他耳边轻声说。
“今天还差一次哦。”
而当夏生疑惑询问时,她给出的理由竟然是。
“中午那次不算,因为你还没完全射出来”
这种狡辩般的解释常常让他无言以对。
不过在这样粗暴的表象之下,夏生能感受到一种微妙的变化。
江暮翎开始会在没人的时候偷偷牵他的手。
江海霆则会在深夜悄悄给他掖被角。
这些小细节让夏生意识到,也许她们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大大咧咧。
最让他感动的是一天早晨醒来时,发现自己的那件被撕得破破烂烂的牛仔裤竟然被洗得干干净净,还细心地补好了所有脱线的地方。
虽然针脚歪歪扭扭,明显是新手所为,但这份心意还是让他鼻子一酸。
后来他才知道是江暮翎熬到凌晨三点偷偷缝的,为此还被针扎了好几个洞。
“呵呵……”
想到这里,夏生忍不住微笑起来。
手上的碗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洗完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厨房的地板上,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斑。
他突然觉得,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家'的感觉。
杂乱,吵闹,但又充满温度。
就和,以前一样……
夏生也知道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
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义。
她们与自己是绑架犯与受害人的关系,是雇佣者与保姆的关系,还是男女间的恋人关系?
一切都还未明确……
但是夏生确定的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天,能有这样一个栖身之所,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水池里的最后一个盘子被他轻轻放进沥水架,发出一声清脆的'叮'。
“嗯……”
夏生擦干手,转身准备去收拾客厅,却发现江暮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厨房门口。
她双手抱胸,微眯的眼眸透着粉红异色,嘴角挂着那种他再熟悉不过的、准备恶作剧的笑容。
“终于洗完了?”
“你又想干什么?”
夏生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江暮翎笑而不语,只是向前迈了一步。
夏生的后背已经抵在了洗碗台上,无路可退。
窗外依然吹着寒风,但这个小小的厨房里,温度却在急剧升高。
夏生不由地觉得……
这样的冬天,似乎也不错。
————————————————————
“唔……”
轻抿一口手掌的茶水,夏生疑惑地望着客厅里不同寻常的景象。
江暮翎居然罕见地举着哑铃,汗水顺着她泛红的脸颊滑落。
而她一旁的江海霆更是亢奋,对着空气挥拳,浑身肌肉绷紧得像随时要爆发的豹子。
“你们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兴奋?”
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夏生疑惑发问。
“没什么,晚上要出去赚点外快。”
江暮翎快速放下哑铃,随手拨了拨有些汗湿的刘海。
说着,她的目光却不自然地飘向一旁。
“唔……?”
夏生眯起眼睛。
江暮翎撒谎时的小动作他太熟悉了,眼神飘忽,右手会不自觉地捏左侧衣角,就像现在这样。
“你们到底要去干什么?”
“咳咳!”
江海霆突然重重地咳了一声,她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指关节上的老茧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害!不就是要去打黑拳么!小场面!拳赛宣传图都贴卧室里了,你还当他不知道啊!”
江海霆说得满不在乎,但作为听众的夏生却是手微微一颤,几滴茶水溢出,撒到大腿之上。
他坐在原地,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夏生自然见过墙上那些海报,也听过她们醉酒后随口提起的往事。
但亲耳听到她们要去打地下拳赛,还是让他的胃部猛地揪紧。
“那种地方……不是经常出人命么?”
夏生放下茶杯,声音微微发哑。
“呵,你……怎么?担心我们啊?”
江暮翎撇了撇嘴,走过来用手指戳他紧绷的脸颊。
她故意用轻佻的语气,却在看到夏生眼中真实的忧色时顿了一下。
“我……”
夏生刚要说话,就被江海霆突如其来的熊抱打断。
“小可爱放心啦!今天不同往日!那些三脚猫连老娘一拳都接不住!”
“就是!放心好了,今天随随便便都能赢啦……!嗯,要是实在担心的话,就一起来看看呗?”
江暮翎嘴角勾起一个张扬的笑容。
换做以前,她确实不敢有这种自信,毕竟过去她的战绩也不过是胜负参半。
这种情况下,也肯定羞于带夏生去那酒吧,看自己战败的狼狈模样。
可是这几天经过夏生各式各样的‘滋润’之后,江暮翎的自信心直接膨胀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对对对!让这小子见识见识‘碾骨双煞’的厉害!”
江海霆眼睛一亮,也是笑着抱得更紧。
“唔哎……这样么?那,好吧。”
夕阳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夏生看着两个跃跃欲试的女孩。
江暮翎眼中的光芒太过耀眼,让他不由自主点头应允。
“去换衣服,今天就让你看看,除了在这张床上……我们在其他场合也很猛。”
见他同意,江暮翎将夏生从姐姐怀中解救下来,推着他的后背往卧室走。
而确认夏生进去之后,江海霆神神秘秘地朝妹妹打了个眼色。
“喂,小翎,把存款全都取出来了吧?”
“嘿嘿……当然,今天得让那王胖子亏到哭~”
“呵呵……想到能暴打那个传武女,我就兴奋得拳头发痒啊……”
“说什么胜负决定工资,啧啧……那她这次得出点血了。”
“唔?你们在说什么?”
房间中换衣服的夏生,见这二人背身冷笑着一副反派模样。
他不由得疑惑歪了歪头。
“工作上的事情啦,大人说话小孩别打听。”
“就是就是。”
“好好好,我是小孩行了吧……”
…………
夜色笼罩的街道上,三人共乘一辆摩托疾驰而去。
夏生紧紧环住江暮翎的腰,感受到她透过皮衣传来的体温,以及那份蓬勃的战意。
远处霓虹闪烁,未知的夜晚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