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学期开始没多久的星期四早晨,几辆巴士连成长长一列,奔驰在高速公路上。
巴士里不只是一年级生,二年级生与三年级生也都搭了上去。
总之,这是全体学生的大规模移动。
在我们一年C班全班搭乘的巴士也刚好进入隧道之后,耳朵就袭来了一股有点塞住的感觉。
这是我们入学这间学校后,第二次搭巴士移动。
我们完全没被说明接下来要前往何方,以及要做什么事情。
现阶段知道的,就只有所有人都被指示穿上运动服,还有出发前被强烈建议准备数件备用运动服或替换用内衣裤。
我深知这是场与一年级并无太大关系的战斗,这次主要的焦点将处在前任学生会长堀北学与现任学生会长南云雅二人。
遥想圣诞节的那天晚上,三位少女在我的房间互相相认,确认对方的关系,在得知现如今都不是我的女友后都松了一口气,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还是没有超出我的预料。
三位少女轮番榨取着我的精液,得益于这健壮的身体,才能从那天晚上存活下来,让我接下来的日子里都不由得庆幸着这件事。
而她们三人的关系似乎也更加微妙了起来,轻井泽原本对于堀北的偏见在那天晚上浑然尽失,知晓对方也同样是一心为着A班着想后二人的关系更加紧密,从车上惠带着其他女生玩扑克时还会过问堀北就能看出。
“抱歉,在你们兴头上打扰,但请安静下来。”茶柱拿着手拿式麦克风,对同学们这么搭话。
“我觉得你们也差不多会想知道,这辆巴士将前往哪里,以及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了呢。”
“那当然让人好奇。不会又是无人岛吧?”被池吐嘈,于是茶柱这么回答:
“看来无人岛上的事件,好像给你们深植了难忘的回忆,但你们大可放心。那种规模的大型特别考试不会举行得那么频繁。意思就是说,我们不会残忍到去强迫才刚结束夏天考试的你们。然而,就跟你们已经推测到的一样,接下来将举行新的特别考试。这跟无人岛相比,生活本身极为简单。”
“接下来要请你们D班学生进行的特别考试是──”说到那里,茶柱的话就停了下来。
那瞬间,同学们都露出有点自豪的笑容,随后,茶柱表示敬意般地低头谢罪。
“抱歉。你们已经是‘C班’学生了呢。那么,我要重新向班级成功晋升的你们说明特别考试的概要。”
熬过好几场特别考试,正式在第三学期晋升C班的学生们,好像都很努力冷静地接受现状。
在巴士中说明特别考试的概要,意思就是说可以先在这个时间点定下一定的对策,或是有制定的机会。
因为车辆正在移动中,所以不允许贸然离席,但巴士里声音可以传递给所有人,使用手机的话也可以只和特定人物对话。
总会大声吵嚷的池等人,也立刻倾听茶柱说话,光是这样,也可以看出他们有一点点成长。
“接下来会把你们带到某座山里的林间学校。恐怕不到一小时就会抵达目的地了吧。分给说明的时间越短,给你们的讨论时间也就会越长。”也就是说,距离特别考试开始,大约是一小时吗?
“林间学校不是通常会在夏天举行吗?”现在从高速公路可以看见的山岳地带仍积着白雪。
原本就有参加童子军,对山上有了解的池抛出了疑问。
“林间学校主要会挑选在正值夏季、天候良好的日子,在山上等绿意盎然之处举行。以促进学生健康为目的的团体行动,亦指其教育设施。”
“在平时校园生活中和高年级生接触的机会……尤其没参加社团的学生,应该很少接触吧,但这次的林间学校,将举行八天七夜的跨年级团体行动。是那种更胜于体育祭的活动。学校要举行的特别考试叫做『混合合宿』。因为只有口头说明大概会让你们不放心,所以我接下来会把资料发下去。”
茶柱自己走出来,把一叠资料递给了座位的排头。
我拿起一册,把剩下的往后传。
资料比较厚,多达二十页。
因为没特别指示不能先看,所以我就哗啦哗啦地试着翻了页。
资料上也确实放上了感觉是合宿地点的照片。
上面也有刊载学生们要住宿的房间,或大澡堂、学生餐厅等等资讯。
等茶柱确认资料发给所有人后,就再次说起话:
“要先读是你们的自由,我要开始做混合合宿的说明了。资料会在下巴士之前回收,所以请确实掌握规则。我会在最后接受提问,请安静听取说明。懂了吗?”
说完,茶柱便再次看了池。池点了两三下头,然后闭上了嘴。
“这次的特别考试,是以精神层面成长为主要目的的合宿。为此,你们将会以在社会上存活下去的基础为首,确认自己能否跟平时没交集的人顺利构筑关系,并且各别学习那点。”
“首先,抵达目的地后,学校会请你们照男女分开。整个年级进行讨论后,再请你们组成六个小组。”
“按照男女,各别六组……”我隔壁的池为了记下来,而低语似的说给自己听。说明才刚开始而已,茶柱没有停歇,并继续说下去:
“一个小组的人数有规定下限及上限。请先确实过目手边资料第五页写的人数情形。”
学生们同时看着资料的第五页,那里好像写着合宿小组的规则。
“要构成一个小组,人数上有规定下限及上限,在十个左右上下浮动,人数是以年级与男女分开后的总人数算出,全年级的男女生各分为六组。”
“我想你们都已经知道,按照男女组成六组,就代表着要在混入别班学生的情况下成立小组。然后,在林间学校的期间,必须以小组形式度过特别考试。意思就是你们要同舟共济。”
“至于小组人数多比较好,还是人数少比较好。那会对我接着要说明的『结果』项目带来重大影响。”
“关于学校会如何要求特别考试的结果,那将以林间学校最后一天举行的综合考试来决定。粗略的考试内容,就记载在资料的第七页,分别为“道德”、“精神锻炼”、“规律”、“自主性”。”
“决定组员极为重要。六个小组都必须齐心熬过一个星期的合宿。不论有什么理由,都不能中途脱离小组以及更换成员。如果学生因为生病或受伤而脱队,你们要填补那个空缺,就必须当作『组内仍存在着那名学生』来做出应对。”
“一年级中创完六个小组后,会和同时成立小组的二年级、三年级生会合。总之,也就是最后会完成一年级生到三年级生加起来大约三十人到四十五人构成的六个大组。”
被告知这事实后,车里就笼罩着一股异样的气氛。
“简单来说,把同年级成立的组别想成是小组,全年级成立的组别想成是大组,应该就可以了吧。”
同年级成立的六组,每一个都是“小组”,小组会跟二年级、三年级的组别会合,最终形成六个“大组”。
“关键的结果,将以分成六大组的全体成员考试『平均分数』做出评价。也就是说,其他年级的好坏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总之,学校会从四十人左右构成的大组所有人中算出平均分数。
按照平均分数的高低,不同组别将按排名获得不同的个人点数和班级点数,但是排名切半的后几名都将是扣除。
“接着──最后一名的大组,将有重大的惩罚。”
“惩罚?……该不会……”
“没错。就是‘退学’。”
惩罚的部分暴露出来了,但大家已经开始对惩罚本身不太惊讶。
“话虽如此,也不是要把最后一名大组的所有人都退学。因为要是做出那种事的话,就会一口气有四十名左右的学生退学了。至于会不会退学,标准是只限小组平均分数低于校方准备的平均分数门槛。”
虽然构造有点麻烦,但综合名次是以大组平均分数为基础算出。不过在决定退学时,小组的平均分数就会成为参考。
“低于及格标准时,小组的『负责人』就要退学。”
“那名负责人会怎么决定呢?”
“会请你们先在小组内讨论,选出负责人。只会是那样。”
“那种职位说不定会被退学,谁会自愿当负责人啊。”
会有多少学生积极提出让自己来担任呢。
“那也会有庞大的好处。机制是与负责人同班的学生,报酬会变成两倍。”
“……两倍吗?”至今为止都没出声的堀北吃惊地嘟哝着。
“以上说明结束。有疑问的话,就给你们问吧。”
平田马上就举起了手。
“如果出现退学者……请问有补救方式吗?”
“退学就是退学,哪会有什么办法。”须藤抛出了这种话,但平田予以否定。
“应该不会那样。实际上,须藤同学就曾经被茶柱老师说过得退学。但就像你因为堀北同学的机智而得救那样,如果没留下什么办法的话,那就奇怪了。”平田这种猜测是正确的。
茶柱露出笑容回答他:
“答对了。作为留下来的最终手段,你们也是可以使用个人点数购买『取消退学』,但代价当然很昂贵喔。取消退学……总之,原则上『救助』不论是什么年级,学校一律都会做出要求。对于一个受到救助的人,学校会要求个人点数两千万点。也必须额外支付班级点数三百点。这只是救助措施,退学时该受到的惩罚不会消失。当然,如果要付的点数有任何一方不足,就不可能执行。”
救助需要庞大的个人点数,实在不是我们付得起的金额。只论这次的考试,实质上为了救助同学,班级点数最少也需要“四百”点。
受到退学处分的学生,大概不会被救助吧。
到达地点后,所有年级的男学生都被集合到了体育馆里。
觉得不自在的一年级生马上就集合起来,不吵不闹地等着指示。
不久,其他学年的男老师站上讲台,并让学生们自由组队。
我们按照年级各自保持距离,开始在体育馆内决定小组。
而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发表过看法,最后被分到了与原作相同的小组。
包括同班的高原寺,启诚,B班的三人,A班领导葛城的跟班弥彦,和坂柳的亲信桥本,D班的石崎与阿尔伯特。
在这之中启诚自愿担任小组的负责人。
在一年级的小组确认完时,二三年级早已等待许久,经历过至少一年的战争,他们都对互相班级的资讯更为了解,更何况现在整个二年级都由南云掌控着,因此组起队来也是更加迅捷。
各年级的六个小组互相结合,形成涵盖三个年级的六个大组,负责人们凭借着直觉互相选择着对方,然而二三年级之间似乎冒出了些许火花。
“堀北学长。真巧,我们在不同的大组,要不要一决胜负呀?”堀北对南云这种提议投以锐利的眼神。
另一方面,三年级附近发出有点傻眼的叹息声。
特别考试近在眼前,三年级的藤卷以提出忠告的形式往前踏出一步。
从他以前也主持过体育祭看来,可以知道他算是个有很发言力的学生。
“南云,这是第几次啦?给我适可而止。”
“你说第几次是什么意思呢,藤卷学长?”
“对于像你这样对堀北挑起比赛,我至今都没来插嘴。但这次是包含一年级在内的大规模特别考试。我不能允许那种把考试当作自己玩具的行为。”
“为什么呀?在这所学校里,是一年级、三年级都无所谓,谁要对谁宣战应该都不奇怪吧。特别考试的规则书上也没写禁止。”南云面对身形魁武的藤卷也不惧怕,何止如此,他还继续做出挑衅行为。
“我是在谈基本的道德,就算没写,也是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这是理所当然的。”
“我不那么觉得就是了。倒不如说,希望只有同年级生竞争的学长们,才是阻碍在校生成长的碍眼存在吧。”
“虽说当上了学生会长,也不是任何事都会受到允许。你才要有自觉这是越权行为。”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就请你来让我自觉到这点吧。不然我也把藤卷学长当作对手吧?你姑且也算是三年A班的No.2吧?”南云露骨地表现出把他当作顺便的,趾高气昂地手插口袋。
虽然是个粗劣的挑衅,但对一些三年级生来说,这似乎是种屈辱。好几名学生都想冲上前。不过,堀北制止了。
“我一路以来都拒绝你的要求,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想想,不就是因为你害怕朋友们输给我吗?虽然我那么说,但那实在不可能吧。堀北学长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你既不怕输,说起来也根本不认为自己会输。”听着南云说话的二年级生,看起来甚至还有点崇拜南云。
不只是朋友、恩人的那种角度,他既是竞争对手、讨厌的对象,同时也是值得尊敬的对手。总之,他被投以了各式各样的情感。
进入这所学校之后的两年期间,这男人应该以常人办不到的方式达成了许多事情。
连三年级生都无法理解那到了什么程度。
对一年级来讲,就更是无法理解了。
“你单纯和藤卷学长一样,是因为不希望没有好处的纷争,对吧。”
“你喜爱的纷争会过度连累到他人。”
“我想那就是这间学校的做法、个中乐趣……但这是见解的不同。不管怎样,我原本想说,如果是体育祭的接力大赛就可以和学长来一场无法避免的对决,但可惜的是没有实现。我这边的欲望一直没有得到满足呢。”
“我不觉得二年级和三年级比赛会是场有意义的考试。”
“我想也是呢,学长你就是那种人,但我也只是希望进行前学生会长和现任学生会长的个人战。你马上就要毕业了,我想在那之前考验自己能否超越你。”南云止不住渴望似的,要求永无止尽。
“你打算拿什么来决胜负?”三年级生有一瞬间表现惊讶的模样。因为现在的情势走向是堀北哥哥好像会接受南云发出的挑战。
“就看哪一方能让更多学生退学,怎么样?”南云的这句话,引起一年级和三年级的喊叫。
“别开玩笑了。”
“虽然我是觉得很有趣,但这次就先作罢吧,要让我认真提议的话,就是看哪一组可以拿到比较高的平均分数了吧。虽然我觉得很单纯,但这样也很浅显易懂。”
“原来如此....如果是那样,要我接受也是可以。”
“谢谢你,我就在想,如果是学长的话,你一定愿意接受。”
“可是,这只会是我和你之间的个人比赛,别把其他人卷进去。”
“别卷进去吗?可是从特别考试的方法来看,我认为想办法扯对手的小组后腿也是一种作战。”
“那和考试本质差得很远,这场考试只是在考验小组的团结力,绝对不是一场要钻对手小组漏洞、打乱对方的考试。”
“……所以,那是怎样?”石崎不知怎么的来问了启诚。
“意思就是说,除了堂堂正正决胜负之外,他都不会接受吧。简单来说,我想他的意思是──不要采取像龙园那种排除对手的作战。”
“……原来如此。”
堀北哥哥和南云不管他们两个人这段简短的对话,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你无法接受我所说的条件,我就不打算接受这件事。”堀北哥哥否定的是陷害对手的行为,目的恐怕是想封住南云擅长的做法。
“意思就是说,我不能为了取胜而攻击堀北学长的棋子吗?那样也没问题喔。”感觉他会很烦恼,没想到南云却老实地做了回应。
但堀北的哥哥进一步接着说:
“不限于我这边的小组,我不接受那种加害其他学生的做法,在我厘清你干涉了什么事情的时间点,这场胜负就会算是无效。”
“真不愧是学长,还真是不会漏看呢。虽然我也是想过向堀北学长小组之外的人寻求协助,让其他人发起攻击的这种办法……”
说完,他就无畏地笑着。
“我知道了,竟渴望比赛的好像也只有我,我会接受一定程度的条件。彻底堂堂正正,并且看哪一方会以更强的团结力获得高分,我们就来比这种比赛吧。我先说,应该不必为输赢安排惩罚吧?换句话说,这完全会是一场只赌尊严的比赛。”
关于这点,堀北的哥哥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
他大概就连尊严都没打算要赌上吧。
从体育馆解散后,我们按照小组被带来要住宿的房间。房间里好像各别放置了木制的上下铺,床铺数量应该会配合人数而有所增减。
在简单分配完床铺后,我便前往了餐厅,毕竟这是唯一能够跟女生们共享资讯的时候。
宽敞的餐厅可以容纳的人数似乎相当多,有着走上楼梯就可以俯瞰一楼的设计。
根据浏览过的资料,这里好像是可以容纳大约五百人的地方,挤了相当多的学生。
“连手机都没有,要跟什么人会合也不容易耶。”早在到达林间学校之时我们的手机都被校方收走,作为现代常用的通讯手段一旦遭到封锁,难免会让人感到不知所措。
堀北或惠恐怕都正在找我吧,但我刻意不动作。
就算她们两人在这个场合上找到我,反应也会是完全相反的吧。
堀北会毫不顾忌地过来攀谈,而惠会观望情况。
因为她明白我没做出主动找她的动作,就是现在没有接触的必要。
我端着餐盘环视一圈,最后才粉发美少女的周围坐下。
“哈呼────”附近传来就像疲劳感一次涌现而出,却也很可爱的声音,正是担任一年B班领袖的一之濑帆波。
她的周围,不分男女地涌来许多学生,就算我坐在附近,一之濑他们也没有反应。
何况,学生餐厅里有将近五百名学生,他们应该不会在意周遭每一名学生是谁吧。
“辛苦了,小帆波。刚才辛苦吗?”
“喵哈哈,问我辛不辛苦,应该算是很辛苦吧,我以为小组会决定得更顺利呢──但该起纠纷的时候,还是会起纠纷的呢。”
“没办法嘛,毕竟我们和别班是敌人。”
“但就我刚才听神崎同学所讲的,男生那边好像很快就定下来了喔。”
“咦~真的呀~?我们还耗到中午过后耶。”男生也绝对不算是很顺利就决定下来,但女生那边好像起了更多纠纷。
第一天没有课程,好像也是因为老师预料到那种事情吧。
“欸,这次的考试,该不会有人被退学吧……?”
“也没办法说一定没问题呢,虽然我们一年级目前没人退学,但我认为不能大意。”她好像有确实地抱持危机意识,在挑战这场特别考试。
“万一被抓去陪葬,该怎么办……”
“没事啦,小麻子。因为只要认真应考的话,就不会变成那样了。”
“是……这样吗……”
“再说,万一怎么样的话,也只要大家互相帮助就没问题了。”一之濑那样说,安慰消沉的麻子。
明明在那些成员之中她看起来是最疲倦的,但她却表现得很坚毅。
“好累喔。”一之濑把上半身懒懒地趴在桌上。而因为这样,导致她发现坐在稍远处的我。
“绫小路同学──呀呼──”考虑到从距离来看可以充分听见她的声音,我老实回答好像会比较好。
“你们刚刚聊得真热烈。”
“聊天或许是女生的能量泉源,但又或许不是如此。”一之濑说着我听不太懂的话,同时再次倒到桌上。
因为平常她都不会表现出提不起劲的态度,所以这是一片让我有点意外的光景。
“啊,这样不太好吗?”说完,她就想直起上半身,于是我便阻止了她。
“累的时候,这样很正常吧。”
“抱歉呀──有点造成你的不愉快。”我完全没感到不愉快。我没办法说出口,于是就先在心里这么说了。
“你组成了一个很辛苦的小组呢。”
“或许应该说,是在组成现在的小组之前很辛苦吧,该说女生好恶分明吗?因为也有不少人当着对方的面就说讨厌哪个女生。关于这点,男生大概多半会倾向把这种个人情感表现得比较含糊一点吧。”
“龙园就露骨地被讨厌了。”
“虽然说不能嘲笑他,但那样实在也没办法吧。不过,龙园同学大概也很难受吧?所有人都退避三舍,他应该也会很累。”那种想法并没有错,但大概不适用于龙园。
因为他看起来是少了要背负的东西,而正在悠哉度日。
“别太逞强啊。”我判断不必久留,所以就离席了。
“没事没事,我就只有活力这个优点呢。回头见喽,绫小路同学。”一之濑轻轻挥手目送我。
这次的规则安排了一天一小时和女生接触的机会。
男女无法直接干涉对方,但这很明显是一段以共享资讯为目的的时间。
目的恐怕就是要在这个地方搜集资讯、下达指示,然后奋战下去。
这是在沟通能力上很优秀,并且受到信任的学生才擅长的领域。
对于我而言,还是有些必须做的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十分枯燥,早上需要清扫卫生,打坐冥想。下午则是长跑训练和再次打坐,对于适应力差的学生,恐怕很难从校园生活转变过来。
在下午最后的课程──打坐结束了,启诚当场倒下无法动弹。
“你没事吧?”
“虽然我很想说没事,但我脚麻了……等一下。”看来这课程内容对启诚来说好像比想像中还要困难。
他大概两分钟都僵着不动,忍耐并等待着脚麻消退。
其他学生之中,石崎打坐上好像也不太顺利,他将身体向前倾,痛苦地扭曲着。
“可恶,吃完饭我要泡澡,要泡澡!帮我一下,阿尔伯特。”沉默地靠过来的阿尔伯特,抓着石崎的手臂,把他拉起来。
“唔呃呃!就不能温柔一点拉我起来吗!放开我!”石崎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呃呃呃呃!”看见那样的互动,我不禁觉得好像有点有趣,但小组里的其他学生只把石崎他们当作麻烦人物。
因为启诚也无视了他们,打算离开教室,于是我就故意停下脚步。
“还真是些有趣的家伙呢。”我刻意那么说,吸引启诚的注意。
“清隆,最好别理他们。他们只是在耍蠢,不想被他们盯上的话,最好不要太直盯着他们看。”
启诚遮住我视线似的这么搭话。
“就算不至于像须藤那样,但石崎也是先动手再动口的类型。视情况,他们也可能会重蹈龙园的覆辙。”
“虽然是那样说,但毕竟我们同组。对方应该也会接受一定的接触吧?”
我指着他们,在前方发现我们动向的石崎瞪了过来。虽然启诚有一瞬间很害怕,不过石崎带着阿尔伯特立刻出了道场。
“对吧?”
“……想不到你还真大胆耶,清隆。”实际上这是因为我知道石崎他们一切的内情,但我想先间接地告诉他在这边太在意他们会是一步坏棋。
既然启诚是负责人,就有必要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住别班的学生。
“启诚,在这所林间学校里,我们说不定会需要更上一层楼。”
“更上一层楼?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我们也需要和石崎或阿尔伯特打好一定的关系。”
“那实在太胡闹了,我们确实同组,但根本上来说彼此是敌人。不管怎么做都不可能亲近。这又不是最后的特别考试。”没道理变得要好,启诚这么断言。
事实上,这所学校也正在强迫我们做这种战斗。掌握其他班级的资讯,打好与其他人的关系,用尽其所不用,才能在这所学校生存的更久。
“学生会的南云会长,好像就跨越班级隔阂和大家都很要好。”
“那是──该说是领袖魅力吗?因为他是特殊的人物。我没有那种才能……不,这是别班的任何人都学不来的吧?首先,南云学长的做法到最后是否管用,到毕业为止都不会知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可是即使和睦相处,最后笑着的只有决定会在A班毕业的学生们。其他班级只有哭的份。”启诚说完,就离开了道场。
在我用完晚餐后,在走廊等待着接下来的关键人物出场,直到几名男女聚集了起来,我便知道她来了。
“抱歉抱歉,你没事吧?”
“嗯……别担心。”我们班的山内一脸抱歉地把手伸出去。跌倒的好像是一年A班的坂柳有栖,少女没握起山内的手,打算自己起身。
她好像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站起,而抓住了倒下的拐杖。
接着把背靠在墙上,同时慢慢地站起。
虽然是跌倒再站起的短暂时光,但在受周围注目的这个情况中,对坂柳来说大概是段非常漫长的时间吧。
山内好像不太自在地收回了手,然后留下一句话:
“那么,呃,我走了喔。”
“嗯,请别放在心上。”坂柳露出一丝笑容,就从山内身上移开视线。男女生都对没有酿成骚动而放下心,接着渐渐四散。
“哎呀,虽然小坂柳很可爱,不过还真笨拙耶。”山内丝毫没在考虑是因为自己不谨慎才撞上的可能性。
“你没事吧?”因为无意中对上眼神,所以我就靠近坂柳向她搭话。
“谢谢你特意为我担心,但这没什么。”
“我待会儿会稍微说说他。”
“毕竟他也不是故意的,我顶多只是被弄倒了一次。”坂柳这样说完,就轻轻一笑,但眼神中完全没有笑意。
“那么,我告辞了。”好像是因为小组不同,总是待在她身边的神室不在。
女生正在进行怎样的战斗,现在的我无从得知,而且也没有兴趣。
但离开到一半的坂柳却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我想起有件事要和绫小路同学说。”
她喀锵地敲响拐杖,浮现了浅浅的笑容。
“B班确实是个团结力很强的班级。这可以说是因为一之濑同学至今为止都竭尽所能地在回应伙伴的信任吧。不过,我在想──如果太过信任她,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这话题好像跟我无关耶。”不过,坂柳却毫不介意地继续说下去:
“以前曾有过这种传闻,她拥有大量的点数。她目前也没有在特别考试上立下功绩,却拥有需要受校方调查的点数,老实说我对此很惊讶。可是,通常来说赚得到那种点数吗?她恐怕是在当金库管理员吧?”
“谁知道,知道那件事的就只有一之濑本人或同班同学了吧,把这种事情讲给我听,有什么意义?”
“我想说的……就是把个人点数交给她保管,这真的好吗?例如自己本身因为失误而陷入绝境时使用那些大量的点数保护自己,或在救助同学上使用聚集而来的点数,这恐怕不会受到任何人责备吧。毕竟那也可以说是为此才设置的金库管理员。”
“恐怕就是那样了吧。”
“不过……如果她把那些巨额的点数任意地为了快乐而使用,那种行为作为诈欺,校方说不定也会有所行动。”不论如何,那些话都不该对我说,而是该说给一之濑以外的B班学生。
如果她真的在当金库管理人,有权利表示不平不满的,就只有交给她保管的学生。
“虽然我不觉得一之濑会为了自我满足而花掉个人点数。”
“嗯,说得也是吧。至少现在大概任何人都还没怀疑。”总之,她是想说今后会有怀疑她的人出现吗?
“我很期待这场考试结束回到学校之后呢。”坂柳是大略上随自己的意思说完而感到满足了,或许让其他人听到只会感到“还有这回事吗?”但是我清楚,这是她接下来会发动攻势的一个讯号,也是向我亮明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意思是下一个,就轮到我了吗?”我思索着坂柳的意思。
来到第三天晚上,第三次进入大澡堂时的事情。
宽敞澡堂里的某个角落,聚集了几名男学生。
不只有山内和池的身影,也可以看见一些像是柴田等B班学生。
我跟碰巧也一起进了澡堂的神崎对视。
“这好像是个很稀奇的组合呢。”神崎也是一脸惊讶地盯着那一团人。
“好像是吧。”
“你那组怎么样,没有特别起纠纷吗?”
“不晓得耶,或许不能说是顺利。”我老实这么回答,神崎也不惊讶,表现出接受的模样。
“人数少,而且有四个班级的学生,好像很容易会有那种倾向。”
“如果只是那样就好了呢。”
“我有收到森山他们的报告,听说所有人都觉得高圆寺很棘手。”那部分的内情,当然也会在他的预想范围内吗?
“身为同班同学我有尽力在做了,但还是完全控制不了他。”
“说到控制……你有听说龙园的情况了吗?”
“不,完全没听说耶。”明人把龙园拉入小组后,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就算有在澡堂或厕所、吃饭时看到他的身影,也只有擦身而过而已。
“如果他企图做些什么,感觉也会听见一些传闻,但我完全没收到报告。”既然有着B班副领袖般立场的神崎都这么说了,那应该就是如此了吧。
虽然从知情一切的我看来,龙园不可能会做什么事情。
“如果有伤脑筋的事,就来找我商量吧,我今后也想和C班维持良好关系。当然,一之濑也是这么想的。”
“那还真是令人感激。”
“一之濑好像很看好堀北,虽然与其说是能力,不如说是率直的那一面。”
“率直呀……”若问我堀北的个性是否率直,老实说我实在不觉得她率直,在床上的堀北总是表现的十分傲娇,哪怕处于渴求的状态也是十分嘴硬。
但神崎在这里指的率直一词,和我所想的率直,应该是含意有点不一样的东西吧。
他是指会确实守约,这种忠诚的部分吧,因为对坂柳或龙园,那种层面应该完全无法期待。
“噢,神崎!这边这边!”柴田发现站在入口聊得忘我的神崎,便挥了挥手。
“绫小路~你也过来吧~”然后我也在类似的时机被山内看见,他招手要我过去。因为也不是那种需要拒绝的气氛,于是我就靠了过去。
“怎么了?”神崎对柴田这么说。
“哎呀,其实我因为一件有点奇怪的事情,和山内他们聊得很热烈呢。”
“奇怪的事情?”
“我们在聊年级里谁的那个最大。”
“那个是指?”
“还用说吗?就是这里呀,这里。”柴田边笑着,边指着白色毛巾缠着的腰部中间。
“……这样啊,你们真是在做件很有趣的事情呢。”神崎这么说,同时对柴田孩子气的比赛傻眼地叹息。
“哎呀,我也觉得这样很幼稚呀。可是呀,这其实很可以炒热气氛耶。”我和他对视,决定找时机保持距离,柴田他们再次开始商讨后,神崎就离开了。
我打算慢一点之后也离开现场。
可是——
“目前谁是暂定的王者啊?”似乎听见了这个话题,须藤态度从容不迫地现身。
他牢牢地抓住了我两边的肩膀这么问道,我因此变得没办法逃走。
“……谁知道,我完全不清楚。”我这样支支吾吾地回答。
在大部分学生都用毛巾裹住腰部的情况下,他则是光明正大地现出姿态。
“噢……真不愧是须藤。”我可以知道B班的柴田紧张地屏住呼吸。
“暂定的王者,是D班的金田。”
“金田?那个弱不禁风的四眼田鸡喔?”
“让开。”须藤把柴田推开,和山内他们会合,金田好像完全没打算参战,他看起来很不自在。
“你来啦,健!就只能靠你了!”
“交给我吧。”须藤作为C班代表参战,须藤朝着被卷入比赛并且困惑的金田走过去。
“你连在浴室里都要戴着眼镜啊。”
“因为不这样视野就会太糟,没办法走路……”
“这样啊。”他当然完全没做出暴力行为,只是站在对方隔壁,分出胜负大致上是一瞬间的事情。
“太好了!”须藤大声地喊道,在澡堂做出胜利姿势,他的声音传遍了室内。
金田一副心想游戏总算结束似的逃出,虽然我只能说被卷入实在是场灾难。
“那就决定我是王者喽。”应该也没什么学生明知须藤的厉害还向他挑战吧。
这下子无益的比赛就结束了吧,虽然是让人这么想啦……
“王者?别逗了,须藤。”弥彦来跟不停大声笑着的须藤争辩,但须藤只看了弥彦的裸体一眼,没搭理他。
因为弥彦没有遮住前面,因此无须一战就分出了胜负。
“我跟你是谈不上胜负的。”
“确实……但要当你对手的不是我。”
“不论对手是谁都一样。王者是D班的──”
“不对啦,健。是C班,C班!”
“……对耶。王者是我这C班的须藤健大人!”
“你只是从最底层往上爬一班吧。别以为赢得了我们A班的葛城同学!”看来要比的不是弥彦,而是那个弥彦仰慕不已的葛城,那个葛城正坐在椅子上,打算洗头而把手伸到了洗发精那边,我对他要把洗发精用在什么部位有点兴趣,但这气氛我实在没办法问。
“别这样,弥彦。我对这种无聊的比赛没兴趣。”
“那可不行,赌上男人的尊严,不,是赌上A班的威信,你必须获胜!”
“真是无聊的比赛……”
“也不是那样吧,葛城。”桥本靠了过来,弥彦露骨地表现出厌恶感。
“就像弥彦所说的,我们有A班的尊严,可以对抗须藤的,应该就只有你拥有的那个了吧?”桥本直接对那个被称作“葛城的那个”进行确认,然后应该是估计有胜算吧,于是他无畏地笑着,抱持胜利的可能性。
另一方面,葛城则不打算站起来。
“来啊,葛城。”面对须藤挑衅,葛城完全不打算改变动也不动的态度,然而,周围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喝采着想看葛城与须藤的决斗。
“真是的,这样下去也没办法安静地洗头。”意思就是说,他果然是打算把洗发精使用在头上吗?
“胜负应该是一瞬间的事情吧,葛城。”
“……随你高兴。”他已经觉得接受比赛是最佳之策,而慢慢起身,周围对庞大的身躯发出了赞叹。
接着,龙与虎面对面。
“这、这是──!”负责判定的山内蹲了下来,虽然他左右确认过各自的战力,但差距实在很小,须藤在等待判定的时间表示佩服。
“真有你的,葛城。我接受你被说是A班王牌的理由了。”
“无聊……”
“判定结果是——”山内站了起来。
“平局!”他在好像不太会有平手的比赛上做出平局的判断。
打算对判定表示异议的池和柴田等人也聚集过来。
不过,山内的判断好像很准确,好像无法断定哪方比较厉害。
“……已经可以了吗?”对于被观赏感到为难的葛城硬是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第一名暂定有两位。”感觉任何人应该都不会反驳,但事情没有因此结束。
“虽然看了你们的殊死对决,但这真是太天真了呢。”这么说着的是D班的石崎。
“哈。别笑死人了,石崎。凭你是不成对手的。”
“就连比都不用比。”须藤笑道。石崎和弥彦几乎是同等级的。
“要当你对手的人不是我。”
“什么?”
“蠢货!我们D班可是有个究极王牌!”
“……不会是龙园吧?”
“不是啦!”石崎大声地喊出了那男人的名字。
“阿尔伯特,换你出场了!”在阿尔伯特被他这样叫的瞬间,周围的男生都一片闹哄哄的。
尽管任何人的脑中都曾经闪过阿尔伯特,但大家思考人选都会刻意只避开他。
那种潜规则在这瞬间被打破了。
“你那样很狡猾吧!”就连充满王者风范的须藤都藏不住动摇。
“讲什么鬼话。如果是决定年级第一的比赛,阿尔伯特也是我们的伙伴!”
不过,从话题走向来想,石崎的主张是正确的,但跨国比赛很不利的这点,任何人都无法否定。
尽管日本职棒水准也很高,但看见美国职棒比赛,两者的身体能力差距也是高下立判。
应该会对于从身体骨架、基因就有所不同的外国人肉体感到惊讶吧。
阿尔伯特忽然安静地现身,虽然须藤或葛城也有受上天恩赐的体格,但还是比不上他。
而且这里明明是浴场,他却戴着太阳眼镜。一般可能会起雾变得看不见前方,但好像是因为使用了防雾凝胶,阿尔伯特在动作上没有犹豫。
“唔,好大……”阿尔伯特的腰间围着毛巾。
看来须藤的嘟哝是针对体格,像这样亲自试着相比就会很清楚,这有着大约国中生与大学生之间的差距。
这么一来,彼此拥有的武器差距当然也会相同吧?或是,尽管只有一点点期待,须藤也只能祈祷那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武器。
“放马过来!”须藤不畏惧地上前。
身为王者,他不能逃避。
阿尔伯特只是沉默着,并且充满威严。
连拿下毛巾的作业,都交给了石崎。
不只是王者须藤,所有人都守着那层要被摘下的面纱。
现在,胜负正激烈地碰撞。
“上啊──阿尔伯特!”石崎应该也不晓得吧,阿尔伯特的战力即将揭晓。
“这、这是──!”阿尔伯特隐藏着的真面目,最先映入了王者的眼帘。
接着笼罩一片寂静。
“我输了──”王者须藤说出这一句话。
他双膝跪地,尝到压倒性的败北感,判定甚至没有跟与葛城的对战一样不分高下的情况,那里就是有这般悬殊差距。
“这就是阿尔伯特……最终魔王的强大吗!”山内或柴田等人也失去了战意,像须藤那样跪倒在地,他已经是无人能敌了。
绝望的狂风呼啸地吹着,阿尔伯特慢慢弯下庞大的身体捡起毛巾,然后直接迈步而出,男人们就像接续着须藤那样跪了下来。
在大家承认败北,正要放弃之时──
“哈哈哈!你们好像正在做Childern般的开心事情呢。”高圆寺的声音一瞬间划破了这凝重的气氛,他好像在浴池里守望着这一连串的骚动。
“什么啊,高圆寺。你就不会不甘心吗!你看看须藤这难堪的模样!”
山内喊道。须藤因为不甘心,还没办法站起来。
“我知道。虽然就Red hair同学来讲,他好像已经算是奋斗过了呢。”
“干嘛,你这家伙,难道你打算说你可以和阿尔伯特一战?”眼神失去光辉的须藤问道,高圆寺的态度和平时没两样。
“我一直都是完美的存在。就算身为男人也是究极体。”
“别岔题,具体上究竟是怎样?”高圆寺完全不打算出浴池,并把头发往上拨。
“根本就不用比。正因为我知道没人比我更优秀,没必要因为无益的事情流血。”
“讲那种话,或许你的那个根本不是那样吧?”山内针对他。
不过,高圆寺的态度完全没出现变化。
“实在是很愚蠢呢。但偶尔陪你们玩玩也很有趣吧。”高圆寺好像打算接受挑战,再次拨起了头发。
“那么,我的比赛对手是阿──尔伯特就可以了吧?”他为何拖了长音?
“不对,是葛城同学!”弥彦喊道。
“不,这与我无关吧,弥彦……”
“和阿尔伯特比赛,高圆寺不可能会赢吧!请你代表日本人──葛城同学,请你务必打败那个家伙!”因为弥彦也和高圆寺同组呢,平时应该对他有诸多想法吧。
虽说泡在浴池里,高圆寺恐怕并非具体知道须藤他们的战力吧。能与其抗衡的葛城应该具有十足的制胜机会。
“……真是的……只能再比一次了喔。”葛城傻眼地作为日本人代表站起,阴茎正在晃动着。
每晃一下,男生的眼神就会变得像是在看着神圣的东西。
“果、果然很大。就算阿尔伯特不行,若是高圆寺──”
“呵呵呵,原来如此。真不愧一度爬上了王者之座。”
“赶快解决吧。”
“不过,你不是我的对手呢。”高圆寺看见那模样,却完全不打算从浴池站起。
“喂喂喂,你难道不是在害怕吗,高圆寺?你藏在浴池里的那个东西是装饰品啊?”石崎也做出了煽动性的发言。
“我没有蠢到会把刀子对准根本就不用比的对象。”
“哼,既然这样我就彻底击垮你的心灵。好不好啊,阿尔伯特!”代表国外的男人阿尔伯特也站在葛城隔壁。
于是,产生了就连葛城都看起来比较小的现象。
我可以知道高圆寺看见他那模样,表情初次有了剧烈的变化。
“Bravo。”他拍了一下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愧是世界代表,好像不是徒有其表呢。”
“知道了吗,高圆寺。知道你有多么像个小丑。”
“已经不需要我了吧。”洗完澡的葛城与高圆寺维持一段距离后,就进到浴池里。
大家已经都对葛城不感兴趣,热衷于高圆寺与阿尔伯特的比赛。
“虽然我原本是不给男人看的主义呢。只有这次特别服务喔。”高圆寺刻意拿起预先放在一旁的毛巾,他藏起武器般地站起,将其包在腰间。
然后,慢慢出了浴池。
“你、你有意思要比吗,高圆寺?”究极怪人与王者对峙。
“胜负从一开始就很清楚了呢。我要让所有人都成为活证人。”高圆寺边摆姿势,边拉开那条神秘面纱般的毛巾。
那瞬间,耀眼的光辉照入了我们的眼里,那是被染成狮子金色鬃毛覆盖住的一把剑。
不,要称之为剑,实在是太巨大了。
我听见阿尔伯特在一旁低声嘟哝。
说“Oh my God”。
“这样好像就证明我是个完美存在了呢。”被当作活证人的男人们,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真的是人类吗?”须藤面对已经超越国籍的压倒性力量,只能这么评价。
若说须藤或葛城是来福枪、阿尔伯特是火箭炮,那么高圆寺就是战车了。
面对压倒性的火力,根本就无法较量,他以那样的巨大尺寸、装甲,以及火力打败了敌人。
已经不会出现什么人挡住高圆寺的去路了吧,那是因为这个大澡堂里并不存在能够打倒阿尔伯的学生。
没错,在任何人正要接受的时候──
“呵呵。慢着,高圆寺。”有人叫了他,是从高圆寺刚才为止都还待着的浴池中传来的。
“龙、龙园……”有人发现了对方的真面目,是在高圆寺附近的按摩浴缸暖身子的男人——D班前领袖龙园翔。
那男人刚才应该有在看阿尔伯特与高圆寺他们的比赛,他的眼神中闪着光芒。
“你不会是想说自己可以当我的对手吧?”
“不,就算是我,好像也没办法赢过你的那里。不过,说不定有个家伙可以和你来场不错的比赛喔。”
他做出带有暗示的表达,学生们便同时环顾四周,但根本就不可能有那种存在。
“哦?那会是谁呢。”高圆寺好像也多少有点兴趣,询问了龙园。
“谁知道,但如果我没误会的话,在场好像还有一个在腰上裹着毛巾,一直隐藏着实力的人就是了呢。”龙园只留下了这种我真心希望他别这么做的炸弹,然后就进了浴池,背对着大家,幸好听着龙园说话的只有几个人,但那些人的视线再怎么样都会集中过来。
恐怕不只是在这澡堂的所有人,总觉得全日本的人都在注目着我。
“该不会是你这种人吧?不会吧?”弥彦这样说完,就靠来我身旁瞪着我。
“……你把那家伙说的话当真啦?”
“我是没有那种打算……不过,我很在意就只有你一直藏着。”
“什么在意,我只是因为打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参加。”我一边退后,一边拒绝参加。
“大概是这样吧,但就让我姑且做确认吧。”山内和弥彦包夹似的靠过来,这时,我可以看见龙园无畏地笑着。
“我要让你尝尝败北的滋味!”他挂着这般眼神与笑容。
果然……
根本不可能会知道我那边如何的龙园,故意教唆了大家。
他想让我和高圆寺对峙,不论形式如何都想让我“输”。
这坏心的战斗方式实在很有龙园的作风。
眼下的情况让我完全没办法避开且熬过这场我无法理解的比赛。
我纹风不动,高圆寺就笑了出来。
“哈哈哈,你不需要害羞喔,绫小路boy。就算还有着protector,那也是大部分日本男人都会有的东西。那是能保护我们的重要东西呢。”
“你根本就没在保护吧,高圆寺。”
“因为我已经有了压倒性强度,不需要防具。”
“你们就帮他喊个呼声吧,呼声。”龙园明明都退场了,却还在浴池里这样煽动学生们。
他使出策略、发起不让我逃走的战略。
“脱掉!脱掉!脱掉!”
全体男生突然起哄叫我脱掉。
我因为龙园、因为全体男生而被束缚住。
在这个我只是为了消除一天的疲惫而进入的澡堂里。
“……我知道了。”我不否认有时必须战斗,然后,我也只能认同现在正是时候了吧。
身为一名手中握有武器的男人,如果可以战斗,大概就该一战吧。
重要的不是什么胜负──不,重要的不是什么尊严。
“随你们高兴吧。”
“要我代为操刀吗,绫小路?”须藤靠了过来,我用手制止他。
听见他们起哄个没完要我脱掉,我便自行把那条裹在腰上的毛巾拿开──
持续着的起哄声一口气降了下音量。
刚才为止的吵闹就像谎言,迎来寂静的时刻。
“真、真的假的,绫小路那家伙……”
“难以置信……”不知道有谁在什么地方悄悄谈论着我。
“哎呀呀,说实在我很佩服呢,绫小路boy。我没想过日本人之中有人可以和我上演不相上下的战斗。几公厘的误差就我们来看根本就是若有似无的差距呢。”
“……简直就像是暴龙之间的对决……”男生们在浴池以佩服、傻眼般的眼神仰望着我们。
“你们好像成为历史的活证人了呢。”高圆寺面向所有人呵呵呵地笑着,同时把毛巾挂在肩上。
“但严格来说是我赢了吧。如果要用暴龙来比喻,这就是捕获猎物的数量──也就是经验值的差距呢。”高圆寺一副已经不用详细说明似的“哗啦──”一声就泡进了浴池。
但是哪怕是经验值,就算现在不如,等走出这所学校之时孰高孰低可就不好说了。